高跟鞋磨腳,向晚邊脫鞋邊嘀咕着,“這什麼破鞋子,料子這麼硬,是人穿的嗎?”
明明一個多小時前,她還誇過這雙鞋子料子舒服,款式好看。
向晚有個毛病,生起氣來看什麼都不順眼。
就比如,在她面前放雙筷子,她都會罵它爲什麼是長的。
車廂安靜半晌。
“我要休夫!”
向晚語出驚人,當然,她只敢口嗨。
“吱~”
車子一個急剎車,向晚腦袋差點撞車座背上。
“老張,我要休夫您不用這麼高興吧!喜提入院大禮包也別拿車子開玩笑啊!這大馬路上的,您注意點。”
“不是,小姐,是…”
向晚小手一擋,阻止老張繼續說下去。
何敏也轉過頭來,還沒說話,向晚就開口了。
“結婚兩年,我和顧允深相處的時間還沒有兩個月,我還要孝敬公婆,替他照顧奶奶,到頭來,他一分錢都不給我,還要我獨守空房,我是再也受不了了。”
何敏不清楚向晚婚後的第一年是怎麼過的,但後一年她跟在向晚身邊,看到的和向晚說的可不一樣。
據她所瞭解,顧允深一家子對向晚是好得沒話說,簡直就是當親女兒照顧,她見向晚婆婆的次數比見向晚親媽還要多。
“你們不是從小認識嗎?知根知底的,還要相處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有些人只有結了婚之後,纔會顯露屬性嗎??”
何敏雖是向晚的經紀人,有權管理她的私人生活,但他們夫妻間的生活之處不敢多打聽。
有矛盾發生,她覺得當面解釋清楚比較好,所以,她指了指前面的車子,告訴向晚。
“晚晚,前面那輛車…好像是你老公…”
京A五個八,除了顧家,沒誰敢取這樣的車牌。
“那混蛋不是剛到現場嗎?這麼快就出來了?”
“晚晚啊,你前腳出來,他後腳就到了,我覺得顧先生是特地來接你的。”
這話讓向晚很受用,算那男人識趣,會眼巴巴地來找自己。
“篤篤”
車窗傳來敲打音,來人是顧允深的助理林嚴。
向晚坐着沒動,故意晾着人,林嚴也好像習慣了般靜站在車旁沒出聲。
大概五分鐘之後,向晚才搖下車窗,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呀!好巧啊!林助理,你怎麼在這呢?”
“不巧,太太,顧總在車裏等您。”林嚴掛上敬業的微笑。
向晚小眼神一瞥,望向停在路邊的轎車,“讓你們顧總過來唄!我腳扭了,走不了。”
她手一挽,下巴一擡,那姿態真是傲嬌極了。
黑色轎車車窗緊閉,看不清裏面有人,但向晚能肯定,她那便宜老公肯定望着這邊。
顧允深的確在注視着向晚那邊的情況,他等得有些累了。
爲了早些結束國外的工作回來,他已經好幾個禮拜沒休息好。
今晚一下飛機就趕到典禮走了個過場,得知她已經離場,又趕着追了過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累。
此時,瞧着向晚遲遲不肯下來,就知道她在擺架子。
爲了避免她鬧起來,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他打開車門走向她。
向晚看着男人朝她走來,忽然想起剛纔那幾個花癡女誇他帥的話。
行吧!她也同意,這男人長得確實是挑不出瑕疵來,勉強算配得上她吧!
“笑什麼?”
“啊!”
向晚呆了一下,回過神來發現顧允深已經來到面前打開了車門。
對上他微皺的眉頭,向晚拉下嘴角,想起剛纔的自己竟然發起花癡來,用生氣來掩飾尷尬。
“你眼瞎吧?我沒笑。”
對於向晚的無理取鬧,顧允深已經習以爲常。
他沒跟她計較。
“不能走了?”
他視線下移,看見她那白嫩的腳丫子輕輕動了下。
“嗯,扭了,走不了。”
向晚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
她朝他張開雙手,他很自然地摟了過去,把人抱了出來。
離開時,他還沒忘跟車裏的人打招呼。
何敏看着男人抱着向晚離開的背影,再看他小心翼翼護着向晚坐進車子時,心道了句:真寵啊!
實際上,回到車內的兩人完全換了氣氛。
“好像重了些。”
顧允深輕蹙了下眉頭,說的話完全是下意識的,落在向晚眼裏是十足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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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男人的手,落座到座位上。
“你什麼意思?你敢嫌棄我?”
她像只炸毛的貓兒,腳尖抵着真皮車套,雙膝跪着朝他討伐過去。
“你竟然敢嫌棄我?”
她毫不客氣地去捏他的臉,好好的一張俊臉在她的魔爪下變了型。
顧允深一時沒反應過來遭了她的毒手,臉頰兩邊被扯得生疼。
面前的女孩化了精緻的妝容,在典禮廳時,他稍瞥了一眼就瞧見她,當時覺得美人明妹嬌豔,十分引人。
但美人現在是一副呲牙裂嘴的模樣,他懷疑當時的自己昏了頭。
這哪是什麼美女,簡直就是魔女。
“你上次抱我是幾個月之前了,你還能記得我的體重?說,是不是揹着我在外面偷人?那小妖精是不是比我輕?”
顧允深不明白她的腦瓜子裏裝了什麼,造謠他的事張嘴就來。
眼見向晚越扯越來勁,他使了些力將人摁在車座位上。
向晚的手腕被拽得生疼,立刻換上另一副面色,似是受了好大的屈辱。
“好啊顧允深,你使這麼大勁,果然是有了小妖精,現在開始家暴了嗚嗚……”
林嚴買藥跑完腿回來,就聽到車內傳來一陣梨花帶雨的哭聲。
他站在車旁一時不知該上車,還是該等裏面處理好事情再上去。
因着這一番折騰,向晚身上的吊帶禮服早已凌亂。
他幫她拉上滑落的肩帶,動作並不溫柔,自然又引來新一輪的責備。
他沒管她,只搖下車窗接過林嚴手中的藥袋子,吩咐他開車。
林嚴聽到顧允深語氣中帶着隱忍,知道他的忍耐快到極限,他不敢耽擱立刻上車啓動轎車。
車廂內是女孩繼續埋怨的嗚嗚嬌音。
“顧允深你說,你是不是出軌了?”
顧允深擡手揉了揉腦門,爲自己下意識多嘴而後悔。
他明知她心裏藏着一賭氣,偏多嘴撞到她的氣口上。
他試圖跟她冷靜溝通。
“沒出軌,我要是真的有了人,你以爲我還能完好無損坐在這?”
他要是出軌了,首先得掉層皮,自家人鞭打完就是向家人,等兩家大人教訓完他之後,就該到向池那個寵妹狂魔。
這一番輪着被問候過,他還能有命都是他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