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話的女子是傾月的侍女玲琅。
玲琅看見馬車上下來的人,震驚得瞪大眸子,身子不可思議的踉蹌兩步。
怎麼可能?
穆雲柔已經服下無解的化屍毒,怎麼還完好無損?
一定是見鬼了!
玲琅臉色蒼白如紙,半晌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冷汗直冒。
“你……你……”
梨雲立馬冷聲道:“大膽,你應該行禮尊稱我家小姐爲王妃娘娘,有沒有罪也不是你一個卑踐之人該置喙的!”
玲琅恢復冷靜,咬了咬牙隱忍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善慈苑寢臥。
三四個太醫焦頭爛額的站在牀前。
牀上,柳太妃嘴脣淡紫,雙眸緊閉。
傾月冷聲道:“這都治不好,你們是怎麼當上太醫的?”
其中一個太醫垂着頭回應,“傾月將軍,這毒我們從未見過,實在無能爲力。”
另一個太醫說道:“王爺已經想辦法去聯繫君神醫了,君神醫乃萬聖門中的翹楚,定會有辦法。”
傾月聞言,冷笑道:“君神醫哪兒是那麼好請,就怕太妃撐不了多久。”
也不知道穆家那邊情況如何了。
已經過去了一個這麼久,按照計劃,穆家人應該已經都被拿下才對。
在她皺眉沉思之際,一個手下匆匆跑了過來。
“將軍,將軍……”
傾月瞬間回神,臉上露出喜色,“二牛,穆家人都被抓起來了嗎?”
二牛滿頭大汗,眉頭緊鎖着搖頭,“沒有,王妃她……她回來了!”
傾月聞言,第一時間便想到的是屍體回來了,嘴角暗暗揚起一抹笑意。
這一次她就是閒王府唯一的閒王妃了。
一個後宅婦人,哪有什麼能耐跟她鬥?
二牛繼續說道:“王妃已經往善慈苑來了。”
“什麼?”傾月面色瞬間一驚,“你說閒王妃正朝着這邊過來,你有沒有搞錯?”
話音剛落下,院門處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穆晚君在錦衣衛簇擁下走進院裏。
她走在最前方,一身紅色綾羅綢緞貴氣逼人,身後的錦衣衛如同小跟班,不像是抓她的。
傾月徹底震驚。
不敢相信眼前場景是真的。
她很快恢復冷靜,質問李公公,“李公公,你把人帶到這裏來做什麼?”
“她一個殺人兇手,就應該帶去大理寺,關進地牢!”
李公公聞言,轉身就要立馬吩咐錦衣衛,“帶閒王妃去大……”
“李公公!”穆晚君冷聲打斷,“我的罪該由她來定嗎?”
不等李公公開口,傾月就冷哼道:“當然是我定的,前因後果都已經被我查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
“現在太妃就在裏面躺着,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你以爲你不承認就能躲過這個罪嗎?”
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眸光也在暗暗打量。
絲毫看不出她中毒的痕跡,看着似乎精神比以前更好,連眼神也變得凌厲了不少。
那可是化屍毒,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解毒的?
穆晚君看像她就像看一只螻蟻,“我不管有沒有罪,不是你一個外人有資格管的。”
“這還沒有入閒王府,就開始來府中擺主子的架子,傾將軍可知禮儀廉恥幾個字怎麼寫?”
此話堵得傾月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該死的踐人,怎麼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壓着心裏的怒火,“別跟我說那麼些沒用的,不管我有沒有資格,你既然犯了罪,都應該受到懲罰。”
穆晚君:“毒不是我下的,我憑什麼認罪?”
傾月:“那你爲何要逃跑?”
穆晚君:“被冤枉覺得委屈,回去訴苦不行嗎?我是這閒王府的女主人,想去哪兒都是我的自由,何來逃跑一說?”
“這件事情即便要調查清楚,也該是由太妃來調查,你沒有資格就別在這兒嚷嚷。”
眼神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姿態優雅端莊的走向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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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月氣的牙癢癢,捏緊拳頭吩咐李公公,“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攔住她,別讓她傷害太妃!”
李公公這纔回過神來,帶着錦衣衛就衝過去。
穆晚君頓下下腳步回頭道:“李公公,皇上讓你來是協助調查,不是讓你聽傾月的調遣。”
“我會讓太妃醒來親自調查此事,不勞傾月將軍在此勞心勞肺。”
此話一出,空氣都安靜了幾息。
衆人對此都比較驚訝。
片刻後傾月嗤笑出聲,“你讓太妃醒來?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有辦法,你一個不會醫術的人卻大放闕詞!”
玲琅也附和,“就是,一個無用的後宅婦人,難不成醫術可以與君神醫媲美?”
“閉嘴!”秋雲迅速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我家主子能不能治好太妃關你何事?”
習武之人的巴掌可不輕,玲琅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的疼。
外界的聲音已經有些聽不太清楚了。
傾月震驚,“你竟然敢打我的人?”
秋雲毫無畏懼的對上她眸子,“她以下犯上,奴婢是替王妃娘娘教訓她。”
話剛落下,傾月就迅速出掌朝秋雲襲擊而去,“狗奴才,滾開!我的人輪不到罪犯的奴才教訓!”
穆晚君眸色一凝,迅速將玲琅拽到秋雲身前。
動作太快,傾月已經無法收手,凜冽的掌風直接打在玲琅胸膛上。
啊……噗……
玲琅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上。
穆晚君眼神輕蔑,“閒雜人等都出去,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去進屋!”
傾月回過神,迅速伸手攔住,“等一下!沒有本將軍的允許,你不許進太妃屋子!”
“王爺已經去找君神醫,太妃的毒也只有他能夠解,你立刻從屋裏滾出去!”
君神醫?
秋雲聽後都有些想笑。
主子就在此處,狗王爺還能從哪兒找來君神醫?
穆晚君輕笑諷刺道:“你一日未進門,我一日就是唯一的正妃,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做主了?”
傾月氣憤不已,張了張嘴卻不知再如何反駁。
突然,院門處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前一刻還臉色陰沉的傾月,瞬間露出欣喜之色,“王爺,你終於回來了,君神醫人呢?”
霄雲策面龐冷峻如霜,眉宇輕蹙,“君神醫不在萬聖宗,不知去向。”
整個人仿若凝聚着千年不化的冰雪,雙眸狹長而深邃,幽黑如淵,其中寒芒隱現。
他步伐沉穩且堅定,空氣仿若都被他的氣勢所凝結,唯有衣袂飄動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在寂靜中更襯出他的孤高。
屋內太醫與院中下人慌忙跪地行禮。
“見過閒王殿下……”
這時候霄雲策注意到,屋門口有一抹倩影挺立如松。
穆晚君想到姐姐的死,恨不得上去殺了他,怎麼可能願意給他行禮?
可他不僅身份尊貴,還傳聞性子嗜血暴虐古怪,武功不低,殺他不容易。
霄雲策冷漠看着她,嗓音清冷如霜,“終於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