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進局子
兩人被帶到了派出所。
周萬山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人。
“說吧，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位兄弟怎麼臉上滿是傷？是不是你打的？！”
國字臉大濃眉的警察一臉嚴肅的看着周萬山。
“你們知不知道毆打辱罵他人嚴重者要處十日以下拘留！”
張志國本來還在擔心，一聽這話瞬間精神了。
“你看到了吧！我這臉上的傷都是他打的，我在街上賣魚賣得好好的，他把我魚桶踹翻魚都被人撿走了，還毆打我！你們快給我做主把他關進去！”
周萬山皺了下眉頭，沒吭聲。
那男公安眉頭一肅，黝黑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張志國臉上：“吵什麼吵！我現在在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得調查之後才能確定！”
張志國又慫了。
周萬山坐在大廳，心不在焉的把今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沒帶任何私人感情，說得簡單公正，三言兩語就闡述完了整件事情，讓張志國連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就在那個做完筆錄的濃眉公安正準備問些什麼的時候，周萬山突然站了起來，把兩人嚇了一跳。
“抱歉，我肚子不舒服，廁所在哪裏？”
男公安見他着急，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頭，“我帶你過去。”
張志國也跟着站起來，被公安回頭看了眼：“你就在這兒等一下。不要亂跑！”
張志國連連點頭：“是是，我不亂走。”
眼看着江晏快要消失在眼前，周萬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大廳的人，除了身後的公安和張志國以外，還有在門口坐着的接待員，正對門口的辦公檯後還坐着一個男公安。
周萬山裝作不經意的回頭催促，目光掃向外面，果然看到街角蹲着兩個正在抽菸閒聊的陌生面孔。
他捏了捏兜裏的東西，跟了上去。
“誒，你去哪兒？廁所在這邊！”
公安疑惑的看了眼周萬山，因為聲音較大，前面快要消失的江晏突然回頭看了眼，對上了周萬山灼灼的視線。
周萬山朝着他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
然後笑着說道：“我還以為廁所在這邊。公安，你快點帶我去吧，肚子太痛了……”
周萬山跟着人離開之前不確定江晏看懂自己的提示沒，可餘光瞥到外面正在不動聲色盯着自己的人，又不敢輕易回頭。
派出所的蹲坑還挺大，比起農村的旱廁來說又幹淨又方便，那個公安跟着進來後也解了個手，看了周萬山一眼：“你快點出來啊。”
說完去了外面等。
周萬山有些焦慮的看向門口。
到底看沒看明白他的眼神？
江晏這人是他上次來警局才認識的。
這輩子看到卓哥後他才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報紙，報紙上不止刊登了幾個被槍斃的犯罪分子的頭像，還登記了抓捕犯罪分子的警察名字，只是……能登在報紙上的人都是在行動中已經犧牲了的，甚至沒親戚活在世上。
其中就有江晏的名字。
除此之外還有幾張面孔……
腳步聲由遠及近，周萬山停止了思維的擴散，目不轉睛的盯着廁所門口。
外頭傳來剛才給自己做筆錄的男公安聲音：“江隊！”
“——你好。”
熟悉的聲音傳來，周萬山倏地鬆了口氣。
“你怎在這裏站着？”
“江隊，剛才有人在街上打起來了，我和小李把人帶回來了做個筆錄瞭解一下情況。人現在在廁所裏。”
江晏點了點頭，“也不用等在這裏，誰還敢逃不成？你先回去吧，我看大廳裏那個小子不太老實。”
“這……”
“等會兒裏面那人我把他帶出來。”
“是！那我現在回去！”
等到一陣腳步聲遠離，周萬山立刻走到門口和江晏對了個眼神，等他進來後壓低聲音道：“我有個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其他人我不認識，我只信你，你值得我信任嗎？”
江晏皺緊眉頭，嚴肅了臉色：“你想說的是上次拐賣的事情？又有什麼新的消息了？”
“不是……”周萬山說完又不確定：“也可能和上次的拐賣有聯繫。事情有些複雜，最關鍵的是我現在被人盯着沒辦法光明正大來警局找你，而且警局不只是有你這樣的，還有其他的人。”
江晏深深看着他：“你是說警局有人和那些犯罪分子勾結？”
“不排除這個可能。”
周萬山知道，這不是可能事件，是肯定事件。
江晏狐疑的盯着他：“你先告訴我這次又是什麼事情？你說了之後我才能判斷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走私加拐賣。”
周萬山聲音壓的更低了，幾乎是用的氣音，眼睛更是隨時關注廁所門口是否有人。
他言簡意賅用幾句話把這件事情說了一遍，“縣城最大的牌館老闆卓哥涉嫌走私電器，拐賣人口，他背後的保護傘太大，不是我和你能抵抗得了的。你是否認識省城的江勇？他是能信任的人。”
“江勇？！”江晏挑了挑眉，看向周萬山的眼裏帶着驚疑不定，“你認識江勇？”
周萬山搖頭：“不認識，但是聽說過他是個為民的好警察，很多人誇他。”
這話半真半假，他上輩子在報紙上看到江勇的時候，他已經在抓捕卓哥這一夥團隊的時候犧牲了，頭像就放在第一位。
報紙上還大篇幅的誇讚了這個警察，那個時候的江勇已經省城公安局副局長，做了無數好事兒，省城的民衆提到他無一不是誇讚敬佩……
如今是什麼職位他就不知道了。
“你說的那個卓哥在哪裏開牌館？我先去打聽一下——”
“不要去。”
周萬山無奈，“你去了只會打草驚蛇。因為某些原因，後天那批走私的電視機會由我開車運送到上海交到某個人手裏，我——”
“有人來了。”江晏打斷了他的話。
周萬山臉色微變，從兜裏掏出放了一早上的東西塞進他手裏，然後裝模作樣的從蹲坑裏站起來拉拉鍊。
 |
 |
 |
江晏低頭看了眼，是張寫着密密麻麻字的紙條，他迅速塞到了制服裏面的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