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驚恐的聲音傳來,慕連枝探頭對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她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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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腳勾過一把椅子撐住男人半倒下的身體,慕連枝攀爬着把男人要掉落的刀也給接了過來,而後就躲在了廊柱跟椅子身後形成的夾縫裏。
“你在幹什麼?趕緊抓一個。”
“殺了他們。”
“快點,要來不及了。”
北堂翼跟司辰帶人進來的時候,看到地就是這樣廝殺的場景,兩人都懵了下,飛速就上去幫忙。
“撤!”
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過,面具人就開始往門外的方向走。
“死活不論,全部拿下。”
北堂翼命令一下,場中廝殺的也越發激烈,慕家兩老騰出手來就趕緊衝去了一邊。
“枝枝,念擎,你們沒事吧?”
兩人一見男人死了,再見慕連枝將孩子纏在身前,小傢伙連眼皮都沒睜,慕夫人禁不住就紅了眼眶。
“娘,我們沒事,爹,你快給他看看,他自己睡着了,吵成這樣都沒醒。”
慕連枝解開衣服,就把弟弟放到了腿上,方便父親檢查,擡眸,她就見母親先是扯開了面具人的面具,而後,又拽開了男人的手腕,然後,她就看着她掏出一個小瓶子在那人手腕上塗抹了些什麼東西,上面似乎有個痕跡消失了。
慕連枝還來不得問,就見母親竟然又跑到屋內另一具身體旁,又是同樣一番操作。
很快,屋外的打鬥也停止了。
除了當場被殺的,活抓的兩個也服毒了,北堂翼帶的人進來清點檢查屍體,慕連枝偷偷把手套摘了又塞回小包,才抱着弟弟起身:
“爹,弟弟沒事吧?”
“沒事,只是睡着了,之前給他喂的藥一直不怎麼管用,關鍵時候倒是起效了,也算因禍得福。”
兩人正說着話,北堂翼也處理完事情進來了:
“枝枝,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
北堂翼剛要上手,一低頭就發現她懷中還抱着個孩子:
“這兒……”
“我沒事,這是我弟弟慕念擎。”
這時,慕夫人也收拾好回來了,兩老交換了個眼神,就把孩子接過去退到了一邊,給兩人留了空間。
“你怎麼過來了?”
拉着她的手又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傷到,北堂翼才鬆了口氣:
“跟司朝出來辦事,路過正巧看到你的丫鬟在店門口,知道你回家了,就想着順路過來看看,沒想到到門口就聽說這邊出事了。”
“沒想到大白天的竟有人敢在京城行刺!”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家有什麼仇敵嗎?誰會要你們的命?”
話雖這麼說,北堂翼心裏其實挺納悶的,他已經吩咐過府衙在這邊加強訓練,還派了手下的人在周邊照應,原本是以防萬一,沒成想還真會出事。
只是,她父母不是剛回京,而且侯府的事兒不都已經有結果了?
這些人可不像是普通殺手。
不止北堂翼納悶,慕連枝心裏其實也不解,因為她突然想到了父母前面的房子跟後面連通的這座,或許其實並不是為了防她。
而且父母顯然也有心理準備跟提前防備,這事兒怕不單純。
“……”
抿脣,她沒接話,眼角的餘光掃了眼一邊的父母跟幼弟,她扯了扯北堂翼的袖子:
“能不能求你件事兒?”
“跟我還見外?”
最後,慕連枝商量着把北堂翼在侯府邊上置辦的那個房子要了過來,讓父母搬過去住。
一方面,那個房子周邊都是權貴,又有北堂翼的人守衛,相對更安全,另一方面離着她也近、串門方便,父母住那邊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者,那個房子開了兩處大門,都是臨大街,即便跟侯府做鄰居想不礙眼也可以不礙眼。
那房子北堂翼本也要找人處理,一拍即合,當即,他便安排着將一家人先送了過去,當天,就直接辦好了過戶,連門牌都給摘了。
……
將人送過去,北堂翼沒敢久留,又返回了案發現場。
此時,衙門已經派人去管控了,司朝也一直在現場,一共七具屍體,摘了面具,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
走了一圈,北堂翼就發現了很多打鬥的痕跡,等他再回到屍體身邊,就見司朝將最後一具屍體的白布蓋上,面色似乎更凝重了。
“有什麼發現?”
“看似普通人,實則都是練家子,身份我已經讓刑部的人去核實了,有幾處疑點,等我整理好回去再跟你說吧。”
司朝一個眼神,北堂翼的心也跟着跟着“咯噔”了下,彼此的默契已經讓他預感到這件事可能不簡單,隨即也點了點頭。
……
此時,侯府臨院的西廂房,看着父母有序地檢查房間、佈置收拾安排下人,慕連枝的腦子卻像是炸開了片片煙花,每個煙花上還都頂着個大大的問號,越看越是心驚。
很快,慕母便把每個丫鬟該乾的事兒都安排好了。
有小廝已經去接了冷雲跟春苗夏秀過來,兩個小丫頭幾乎都能秒懂母親的吩咐,顯然應該是很早就注重培養了,尤其見母親寫了藥方要夏秀親自去抓,慕連枝一整個都是震驚的。
看樣子夏秀不止會算賬識字,應該還懂點藥草醫理,可是這麼長時間,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而春苗頭腦明顯就簡單很多,但動作麻利、頭腦靈活,不該問的時候連個反應都沒有,恰恰因為她的粗大條,無形中也可以遮掩、誤導很多真相,這兩人在一起絕對能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作用。
父親不就是個退隱的御醫嗎?
為什麼今天每一通操作都讓她覺得哪哪都不對。
慕母安排妥一切,回眸就跟慕連枝看了個眼對眼,此時,慕父也給牀上的小兒子施完針起身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內一陣靜謐的鴉雀無聲。
而後,慕父點了點頭,慕母讓冷雲冷雨加春苗都出去守門,自己把門窗都關了。
“枝枝,你很吃驚爹孃對此有所防備是不是?有些事,也是該讓你知道了。”
說着話,慕母走向了一邊的水盆,摘下腕上寬大的手鐲,倒了藥粉沾着帕子在手腕上溼敷了會兒,輕輕一撕,一個紅色的標記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