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初尷尬地笑着,“衆夫人再等等,母親這一病,又遇到父親壽辰,府裏下人多有怠慢,失禮了。”
依附白府的管事娘子幫她打着圓場,“周夫人這一病,府裏也亂的很,大家多擔待。”
衆人又耐着性子在亭上等了一會。
牡丹在假山內外穿梭兩次也沒有人,急得不行,難道哪裏出錯了?她提着裙子奔向假山,對着大小姐搖頭。
“沒人。”
白若初捏緊了帕子,心中暗罵該死,把人引到哪去了?
藥都下好了,小踐人也吃了,那麼烈的玉女散,她不可能扛得住藥性的。
正焦急時,遠遠聽到少女呵斥下人的聲音傳來。
“春兒,今日看到的,打死也要嚥到肚子裏,事關主子名節,生死大事,你懂了嗎?”
小丫鬟不住點頭,二人神情惶惶。
白若初聽了激動,扭頭看去,是海棠園小踐人的奴婢,她們說什麼,主子名節,這是在別的地方成事了?
她一時心急,站在山上呵斥,“你倆,給本小姐站住!”
她帶着人,行色匆匆下了涼亭,攔住二人。
“看不到有外客在這裏休息嗎,你們這般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綠柳帶着人給衆夫人行禮,就想離開。
白若初伸手攔住,“說,剛遇到什麼事了,什麼生死大事,還不速速稟告。”
綠柳嘴巴閉得死死的,垂着頭一言不發。
她越是這般,白若初越是篤定是小踐人和趙家公子在苟合。她想的是,綠柳原本在望風,卻被小丫頭撞到,所以纔有剛剛那些威脅之言。
她在心中補了一場大戲,更加急切想找到二人,怕時間耽擱久了,好戲都收場了。
她呵斥,“還不說,信不信我家法處置你們?”
春兒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手指着後面,“桃,桃園那裏有男,男子闖進來了,還…”
“還什麼?”
春兒直搖頭,“奴婢說不出口,大小姐自己去看吧。”
白若初心下一喜,果然,已是迫不及待地向桃園而去。
身後的婦人都是久在閨中沉悶生活無趣的人,見有八卦看,哪有不跟上的,一行人浩浩蕩蕩跟在白若初身後。
桃園圍着如意園,只是如今桃花落了,結出顆顆酸澀的小桃兒,白若初一心急切看戲,沒想到入了別人的局。
郭氏是有經驗之人,放眼看了一圈,連個遮擋都沒有全是桃樹,就算有外男也藏不住,就向主院靠。
果然,大白天聽到喧銀之聲,她向同行的吳夫人招手,二人向窗下湊,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二人動靜,悄悄走來。
白若初發現不對時,郭氏已經推開了窗扇。
周念荷白花花的肉就映在衆多夫人眼前,她身下還有一名男子,被她不停地“鞭撻”着……
“哎呦,辣眼睛,辣眼睛呦!”郭氏一邊說着辣眼睛,一邊手摳着窗扇不肯讓開,看得那叫一個心猿意馬。
後面有掌櫃娘子認了出來,忍不住心下驚疑大叫,“哎呦,這不是大夫人嗎?”
她喊完,自覺得不好,想捂上嘴已經晚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
白若初過來拉衆人,“走開,你們都走開,不曉得這樣偷聽人壁角是不道德的嗎?”
郭氏本就對今日由一個姨娘招待,覺得受到羞辱。
這會見伯府夫人白日與年輕男人喧銀,嘴角都扯到耳根子處去了。
“哎呦,這就是夫人不能親自招待咱們的理由?病了?我看她生龍活虎的很。”
白若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極力否認,“你們看錯了,那不是我母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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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幾位官家夫人看了一眼氣派的樓閣,撇着嘴。
“大小姐說不是,那後宅當初,哪個姨娘住得起這麼闊綽的園子?”
衆人撇嘴,“堂堂一府夫人在夫君宴席上稱病,與野男人苟合,哎呀呀,我看咱們還是回府吧,與這種人往來,咱們的名聲都受連累。”
“是啊,是啊!”衆位夫人一邊往出走,還不忘記再回頭看上幾眼,那場景實在是…
刺激。
白若初急得要死,拼命地喊,“你們真的誤會了,那裏面不是我母親,她是真的病了。”
沒有人信她,她哭着回頭,房間裏的人忘我地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外間發生的一切都沒有注意到。
……
另一邊,田氏已急匆匆帶人來到如意園,她收到下人稟告,大夫人在房中偷人。
田姨娘心中也是在天人交戰,爲了文兒和雨兒能做上嫡小姐身份,再三確定消息是真,暗中告知了老爺。
遠處,白清漓跟在衆人身後,趙泰寧追了上來。
“三小姐,能給我解釋一下,今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白清漓停下步子,看了他一眼,“三公子可還揣着我送你的香囊?”
趙泰寧從袖袋裏掏出來,“三小姐讓我今日務必貼身戴着。”
他是曉得對方身份,知道宥王妃,不是白若初不會害他,纔將這個香囊一直藏在袖口裏。
“公子日後出行可隨時戴着,對身體有好處。”那是解毒香囊,今日若不是她提前做了準備,趙泰寧此時就會和如意園的俞子安一樣,即便不會醜態盡出,也會被人看到他一個外男,在白府後宅宿醉。
她不想將醜陋的事講給趙泰寧知曉,謙謙君子如玉,還是讓他纖塵不染吧!
“趙公子,好似出了一點家醜,妙語便不多相陪了,不送。”
趙泰寧錯愕,他這是被送客了?
他聰慧異常,抓着那個香囊似是明白了什麼。
“三小姐送的這個香饢到底做何用處?”他不喜歡萬事自己猜。
白清漓嘆了一口氣,想來他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直言道:“趙公子救命之恩,妙語會銘記於心,這是解毒香囊算我的一點點心意。”
真的是解毒香囊,他自知,今日過府,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他瞥了一眼如意園,沒再多言,拱手離開。
周念荷被下了猛藥,加之房中的玉女散燃的正濃,她久汗逢甘露,鬧出好大的動靜。
魯嬤嬤將院中丫鬟全部趕了出去,獨自守着院門就怕出事,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老爺,您不在前院嗎?怎麼忽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