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寶姝有同樣困惑的,還有僖貴妃。
不過這點小事兒,對她們來說,不難知曉。
這不,林家母女和僖貴妃的名字,還是出現在了客商名單上。
朱金華下工時,路過縣衙後院,就把最後的客商名單拿給林寶初。
“林姑娘,你的家人和僖貴妃也在這名冊上。”
她們會在名冊上,林寶初一點兒都不意外。
“我知道了,辛苦了朱掌櫃。”
招商會算是她和沈戟的個人私事,讓扶貧小隊跟着他們忙活,林寶初有些過意不去。
“跟我客氣了不是。”朱金華說,“明兒縣衙公休,只要林姑娘讓我也去湊湊熱鬧就行。”
招商會。
一聽就是大陣仗。
他想去看看,學習學習。
“歡迎!”林寶初爽快答應。
招商會當日。
儘管林寶初沒有寫公告,但兩州三縣的百姓還是通過自己的法子,收到消息。
大夥兒一窩蜂的到城裏來,街上再度熱鬧得像上次的消費券一樣。
從入城口開始,街道兩邊就擠滿了叫賣的小攤販。
城裏的商戶也鉚足了勁兒,一個叫得比一個大聲,一個叫得比一個歡。
“原來豐耕縣這麼熱鬧啊。”
那些早就在客棧住下的客商們,驚歎於豐耕縣街上的人流量。
前日大集,也沒像今天這樣,他們連客棧門都出不去。
“餛飩,大肉餛飩咯……”
“肉包子,香噴噴的肉包子嘞……”
“賣涼薯,甜甜的涼薯……”
“來呀來呀,今日全店八折,八折!”
耳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同行的好友想交流說句話都不行。
“算了算了,咱們去會場吧。”
幾人放棄交流,擠開人羣,艱難地往城後的方向去。
到了城後,人才少了點。
會場裏。
林寶初在做最後的檢查。
貨物擺放的架子上,每一個傾斜放着的竹籃、木盆旁,都掛了一個小木牌。
上面貼了張紙,介紹這是什麼東西。
座位席的椅背上,也貼了名字。
每個位置可坐兩人,每一個客商,可帶一人進入會場,其他人只能等在外面。
“茶水都倒上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簽到入場了。”林寶初大聲道。
“嫂嫂,我這邊準備好了。”
沈箏在前方的矮臺上,衝林寶初揮手。
“好,那就開始吧。”
沈箏今日帶她的小戲班來,是負責開場和熱場,充當背景音樂的。
林寶初不白讓他們唱,結束後,會按照一日的工錢給大家。
兩人簡單交流一番後,沈箏指揮,讓孩子們齊聲合唱。
裏面有動靜了,外面便開始簽到入場。
商卓和趙佳兒來幫忙,擺了兩張桌子,兩邊都可以簽到。
“各位老闆、各位掌櫃,請簽到入場。”
大部分客商都會寫字,也有少部分不會寫字,便由兩人幫忙代簽。
進入會場的人,在進門那一刻,無不發出驚呼。
“這麼隆重氣派啊。”
他們還以爲招商會,就只是喫頓飯呢,商量商量生意呢。
誰知道豐耕縣搞得這麼隆重。
“早知道這麼正經,我就換身衣服了。”
他們今日出門,穿得太隨意了。
“這位公子,請出示入場牌。”
林寶初找了幾個識字的人來幫忙,看過入場牌的號碼後,他們會直接把客人帶到位置上。
“公子,這是您的位置,茶水、點心都已備好,兩旁還有我們的貨物展覽,如公子需要,請隨意參觀。”
安頓好入場的客人後,他們便退到一旁。
絕不打擾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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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客商當然不可能安靜地待在位置上坐着,他們象徵性喝了口茶水後,就起身去貨架前參觀。
貨架基本按照大類來分,對自己有興趣的,大夥兒很容易就找到了。
“夫人,原來我們昨日喫的辣子,有這麼多種呢。”
一掌櫃帶着自家娘子,在辣椒的貨架前參觀。
一整個三層貨架,每一層放着五個籃子,每個籃子裏裝的東西都不同。
“小米椒、白玉椒、線椒……還有紅甜椒、青甜椒、黃甜椒……”
每一個籃子上的牌子,他們都拿起來認真辨認。
“唔……這個辣椒粉好辣!”
架子上除了生辣椒,還有幹辣椒和辣椒粉。
裝在碗中的辣椒粉又紅又嗆,湊過去一聞,鼻子裏都是辣味。
“夫人,快去喝點茶水!”
有人對辣椒感興趣,有人對蔬菜感興趣。
葉菜類、瓜類、豆類,還有長在地底下的,長在木頭上的,應有盡有。
僖貴妃一直都知道林寶初有好幾個產業園,但卻從沒這麼直觀地感受到她所種的東西,有多豐富。
看着那一架架的東西,眼花繚亂。
“爹,你看,我沒騙你吧。”
秦恭領着一個微胖,下巴有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進來。
此人正是盛北秦家的家主——秦耀宗。
秦耀宗是昨日來的,來逮秦恭和秦讓回家。
秦恭是求了好久,才說服秦耀宗多留幾日,等參加完招商會再走也不遲。
“你看人家種的稻子,穗兒多重、多好!”
在糧食架上,擺放着一把把剛從田裏割回來的稻穗。
金黃的稻穗,莖還是綠的。
紮成一捆一捆的放在架子上,讓客商們直觀地感受到,豐耕縣的稻子長得有多好。
除此之外,還有大米粒、玉米棒、玉米粒、糯米等,都在架子上。
秦耀宗進門之前還在嫌棄,一個流放縣再怎麼着,也比不上鄲州。
直到看到了那一架架的東西,他瞬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這都是豆子?”
秦耀宗走到旁邊的豆類貨架上,看着上面長長短短、圓圓扁扁、綠的黃的紅的豆子,震驚不已。
他都不知道,原來豆子還有這麼多種類。
“是啊。”秦恭指着一個籃子,“我最喜歡喫這個扁豆,炒肉簡直是絕了!”
秦恭所指的,是荷蘭豆。
林寶初沒用這個名字,直接寫的扁豆。
“這豆都沒熟,怎麼就摘了呢。”秦耀宗說道。
籃子裏的扁豆又青又嫩,一掐就出水了。
而且豆莢扁扁的,裏面的豆粒沒多大,怎麼能叫豆呢?
秦恭:“爹,它就是這麼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