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的腦袋在車窗玻璃上狠狠撞了一下才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的嘴被膠帶貼住,雙手雙腳都被牢牢捆住了。
只能硬生生地忍住額角的痛。
安映艱難地擡頭,眯着眼睛環視一圈。
霍櫻跟她一樣,嘴被封住,手和腳都被捆住。
她歪倒在一旁的座位裏,依舊昏睡中。
安映意識逐漸回籠。
剛纔自己跟霍櫻應該是被下麻藥綁架了。
不知道這幫小混混是誰喊來的,抱着什麼目的。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麻煩惹大了。
這些小混混,估計還不知道自己除了綁架了安映之外,還綁了霍家的獨生女。
安映瞥了眼霍櫻。
這個千金小姐,脾氣有點暴,不好惹。
但不管怎樣,霍櫻是被無辜牽連的。
安映腦子還是發矇。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整個人被捆住扔在面包車最後一排,用一種扭曲的坐姿蜷縮在破破爛爛的座椅裏,安映感覺肩頸痠痛。
她擡了擡脖子,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窗外。
她對葉城並不熟悉。
這輛車走的並不是大馬路,窗外一片片農田和低矮的房子。
車子已經開到了葉城郊外。
叮鈴鈴——
響亮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的車廂。
這是安映的手機鈴聲。
誰打來的電話?
安映看了看前面一排的高個男,他手裏抓着安映和霍櫻兩個人的手機。
安映伸着脖子使勁夠了夠。
看不見她自己的手機屏幕。
高個男低頭看了眼手機,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掛斷了打向安映的電話。
掛斷後沒幾秒,電話鈴聲又響起。
打電話和掛電話的循環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
刀疤男終於忍不住罵道:“哪個臭娘們的電話?喊起來接!媽的吵死了。”
嘴上的膠條貼得太牢,安映除了小聲嗚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高個男往後看了一眼醒過來的安映,轉身把手機遞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脖子上冰涼尖銳的觸感。
高個男另一只手裏,抓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你敢泄露半個字,我就一刀下去,你明不明白?”
安映使勁點頭。
高個男這才撕下安映嘴上的膠條。
撕開的力度太猛,安映的嘴巴痛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高個男把手機屏幕對着安映。
她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兩個字:嬈寶。
葉嬈打來的。
電話接通後,葉嬈有點不高興。
“乖,你怎麼回事,跟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你在哪兒啊?”
安映咳嗽兩聲,啞着嗓子道:“我在葉城。”
葉嬈一副氣鼓鼓的語氣:“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呢?”
當然有,還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事關性命危險。
安映秉着呼吸,正在思考怎麼告訴葉嬈自己遇險。
突然,脖子上一緊。
高個男兇狠的眼神掃來。
安映又咳嗽了一聲,低聲道:“沒有,你想多了。”
葉嬈:“你一個人在酒店?”
安映嗯了一聲。
葉嬈:“得了,我算是看出來了,見色忘友就是我倆的共同特點,我前兩天遇見陸狗,他向我打聽你的近況呢,不過我什麼都沒說,氣死他哈哈哈。”
安映又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葉嬈聽着電話那頭沉默的安映,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忙吧,等你回來我們再聊。”
高個男收回手機,掛了電話。
男人粗笨的手指亂戳了幾下屏幕。
安映正好看到通話列表的幾個未接來電。
自從她手機開機後的這幾個小時,未接來電只有葉嬈和蔣薏如。
沒有一個是傅呈禮打來的。
她消失了這麼長時間。
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的嗎?
安映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霍櫻。
還是說………
他擔心的不是她?
安映閉了閉眼,眼角一片酸澀。
小嬈,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平安歸來了。
另一邊,北城。
掛了電話的葉嬈,怔怔看着手機屏幕發呆。
不對勁。
安映平時和自己說話哪是這副活死人語氣。
剛纔這通電話,到處都透着不對勁。
厲修澤正蹲在沙發一側給葉嬈捏腿按摩。
葉嬈騰地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厲修澤嚇了一大跳。
“我記得你和我說,傅呈禮也去了葉城是吧?”
厲修澤點頭:“是啊。”
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葉嬈緊張道:“趕緊聯繫傅呈禮!”
厲修澤懶懶笑道:“她都說了她在酒店了,你就別打擾那兩個人了吧。”
葉嬈使勁掐住厲修澤耳朵。
厲修澤痛得哇哇叫。
“如果她一個人在酒店,爲什麼不敢跟我說話?”
“如果她跟傅呈禮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剛纔我提陸起耀,她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分明就是有問題!你給我長點腦子!”
“還有,馬上訂機票,我要去葉城!”
————
傅呈禮在書桌前查閱投資報告,陳錫在一旁整理文件。
他敲安映房門,人不在,還被黃以柔纏住。
傅呈禮擡手揉了揉眉心,把手裏的報告隨手扔在一旁,仰頭重重靠近沙發椅背。
有點窩火。
他原計劃的葉城之行不是這樣的。
秦靳川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什麼聯姻消息,就大嘴巴到處亂說。
自那之後,安映的情緒就一直不太好。
他後來又給安映打了幾個電話。
都顯示關機。
電話打不通。
她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傅呈禮狠狠抽了一口煙。
直到濃重的煙味在胸腔裏憋疼了,他才長長吐出一口白霧。
安映,就算你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有誤會,也不能玩消失!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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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敲門聲。
傅呈禮一愣。
安映回來了?
他猛地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向房間門口,打開門。
門口站着的,卻是一臉緊張的蔣薏如。
蔣薏如急的快哭了:“傅少,安映在你這裏嗎?”
傅呈禮:“不在,她也沒跟你一起?”
蔣薏如:“那完蛋了,安映不見了!”
傅呈禮臉色一沉。
“你不要急,慢慢說,你上次聯繫她是什麼時候?”
蔣薏如:“兩個小時前,她說想一個人出去透透氣,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掛了,安映人很好,從來不亂掛我電話的,我好擔心她!”
傅呈禮臉色冷若冰霜。
“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呆着,別亂跑。”
陳錫拿着手機走過來。
“傅總,厲總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葉嬈剛剛和安映通話了,但是安映說話的狀態很不對勁,還說她自己一個人呆在酒店。”
傅呈禮接過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