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也不開口,任由她挎着自己的胳膊往店裏走。
門口的幾個女人也滿臉堆笑,想要吸引陳啓的注意。
帶着墨鏡的陳啓繃着臉,店裏的老闆扔了手上的瓜子,臉上笑出了花兒。
“老闆,您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我這都有,小美現在也空着呢。”
陳啓用大哥大的天線撓了撓頭皮,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
“我要尖兒貨,明天我要談大生意。”
老闆一聽,整個人一愣,她看了看小美,目光裏是警告。
現在關着的丫頭還沒熬出來。
小美讀懂老闆的眼色,“媽~陳老闆要衝喜,別家沒貨,他願意出這個數~”
她伸出兩個手指頭,在老闆娘的眼前晃了晃。
陳啓不耐煩地說道。
“沒有?那我去別家找找。”
老闆娘頓時一急,拉住陳啓的胳膊。
“別啊~老闆,就是這丫頭脾氣有點大,怕不合你口味。”
陳啓勾脣冷笑,“嚐嚐我的皮帶,還沒有我搞不定的女人,這種性子烈得我更喜歡,加一千,給我。”
小美在一邊也開始鼓勁兒,“媽~讓陳老闆訓練訓練,說不定就想通了。”
老闆這纔不猶豫,“帶陳老闆上樓,一會兒把人送進去。”
“好勒~”
小美整個人倚靠在陳啓身上,親暱地說道,“陳哥~等你談完了也跟我談談,好些日子沒瞧見你,想死我了……”
陳啓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是真正的貴賓房,雖然說是貴賓房也很簡陋,只不過房間似乎做了隔音處理,牆上貼滿了泡沫板,整個房間都是惡俗的粉色。
當然大部分的客人只能在一樓的小隔間,比這個條件更差。
小美打開門,陳啓走進去。
“你在這等着。”小美失去笑容,臉上是罕見的緊張,這要是人不對,另一半錢就拿不到了。
陳啓點點頭,小美關門離開。
等待讓陳啓走來走去,他站在窗邊,從窗簾的縫隙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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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街角的傅淮川,還有幾個街邊的女人圍着他想要攬客。
另一頭的孟月仙緊張地等待在電話機前,公安也等在一邊。
等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鍾,兩個男人拖着個大箱子運到店裏。
傅淮川對圍着自己的兩個女人不耐煩地說道,“我喜歡男的。”
兩個女人一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白費功夫,譏笑着離開。
陳啓聽見樓梯沉重的腳步聲,趕緊坐在牀邊翹起二郎腿。
門被打開,兩個男人費力把箱子拖進屋子裏。
陳啓站起身,走到箱子邊,擡起眼鏡,打開箱蓋,看到了五花大綁的顧念,嘴裏塞着一團布。
顧念本來嗚嗚地掙扎,見到陳啓的臉呆愣一瞬。
“不錯。”陳啓滿意點點頭,從包裏掏出兩張一百元錢,遞給男人。
兩個男人喜滋滋收錢關門,其中一個男人一邊下樓一邊嘀咕。
“這人怎麼這麼熟悉……”
“經常來厚街的人哪個不熟悉?”
男人嘀咕了兩句,又接着說道。
“不對,在哪見過了……”
陳啓把門反鎖,快速拆顧念身上的繩子,拆到一半,又折回到牀邊,拿着大哥大按號碼,手抖得厲害,按錯好幾次。
“是顧念,快來!”陳啓只說了五個字,迅速掛斷。
他折返到顧念身邊,拔出她嘴裏的布團,繼續拆難拆的繩子。
顧念哇的一聲哭出來,在這短短兩天,她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她後悔自己爲什麼捨不得那點工資,如果她不回去,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陳啓好不容易扯開那些繩子,顧念一把抱住陳啓,泣不成聲。
就在此刻,孟月仙接到陳啓的電話,聽到了讓她喜極而泣的消息。
“是顧念,是顧念!!”孟月仙急切地看向公安。
“那我們現在出發。”公安立刻起身跑出辦公室。
孟月仙一路小跑着鑽進車裏,三輛警車快速趕往厚街。
傅淮川站在街角,見樓上的燈熄滅,知道陳啓確認是顧念,他激動的手攥緊拳頭,只等公安快點趕到。
就在這時。
七八個男人手裏拿着棍子匆匆跑來,直接跑進店裏,傅淮川不禁緊張起來。
難不成被發現?
剛剛送顧念上樓的那個男人,終於在回去的路上驚出一身冷汗。
“豹哥,壞了!”
旁邊的男人剛掏出一根菸,還沒來得及點火,“什麼壞了?”
“我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了!昨天晚上他在橫街發單子找人,就是他!”男人渾身發冷,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孃的~讓他走着進來橫着出去!”男人扔下手裏的煙,跑進夜色裏,幾秒鐘就跟着走出一幫氣勢洶洶的男人,手裏都拿着鐵棍。
此時在房間的陳啓跟顧念還沉浸在喜悅之中。
按照計劃,只需要等一會兒公安到來,就能安然無恙。
砰砰砰——
急促的拍門聲響起,老闆娘的聲音在外響起,“老闆~你開門,有點事我要跟你說。”
陳啓將顧念從紙箱中抱出,走向窗邊牆角,一邊走一邊冷聲說道。
“我忙着呢,別來打擾我!”
砰砰砰——
門被大力敲打,還有撞擊聲跟咒罵聲。
“開門!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小子~想蒙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陳啓立馬意識到暴露了,他立馬把窗簾拉開,燈打開,看向街角的傅淮川,可傅淮川已經不見蹤影。
他回身讓顧念爬進牀底下,自己從牆角找出一根血跡斑斑的鐵棍來,拿在手上,緊緊盯着大門。
哐當——
門被踹開。
爲首的男人把門踹破,衝進屋中,手裏的鐵棍直接對着陳啓劈下。
陳啓舉起鐵棍格擋,一聲牙酸的鏗鏘脆響,震得兩人手一麻。
其餘幾人紛紛出手,陳啓盡力格擋,幾個呼吸間,他的頭上身上鮮血直流。
傅淮川突然從後方突襲,打得幾個男人措手不及,一腳踹翻一個,奪過對方手中鐵棍,從幾個男人後方發狠劈砍。
陳啓嘶吼一聲,衝到近處,紅着眼拼命。
本來氣勢洶洶的幾人也拿出狠勁兒,誰不狠誰就得死。
顧念捂着耳朵,瑟瑟發抖,那些呼喊嘈雜的打鬥聲,近在咫尺。
她甚至不敢睜開眼,恐懼席捲了她。
傅淮川很快也負傷,腿被狠狠敲了一計,單膝跪地。
他眼看着鐵棍破空而落,陳啓在前面大喊。
“今天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們!”
傅淮川趁着陳啓的喊聲吸引注意,側身一滾。
鐵棍落在瓷磚上裂成蜘蛛網,碎渣飛濺。
陳啓快要招架不住,傅淮川咬牙站起身,衝進包圍圈,解救被鐵棍伺候的陳啓。
二人終於匯合在一起,陳啓格外慘,臉上都是血,像是個血人,傅淮川也受了傷,白襯衫上血跡斑斑。
雙方喘口氣的功夫,樓梯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大批的後援趕來,手裏拿着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