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和FX的協議很快敲定,趕在年前將第一批貨送至國際貨站。
爲了顯示公司的重視,分管安全的劉副總親自帶隊,和雙方相關負責人一起進入控制區參與保障,FX傳媒還特意全程拍照宣傳。
可惜今天風太大,劉副總那僅有的幾根稀稀拉拉的頭髮都被吹得四處亂飛,滑稽得很。
許溪作爲安全服務室副經理,這次也跟着一起過去。
出發前,傅斯寒親手給她穿上了反光服,又掛上控制區臨時證件,仔細打量。
面前小女人穿着FX的職業裝,領口繫着同色系絲巾,一張小臉妝容精緻,眉目自信且溫柔。
傅斯寒心口竟突然泛起一絲酸澀。
那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彷彿在匆匆的歲月長河中,一瞬間就長大了。
還長得這樣優秀又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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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太大了,小心一些。”傅斯寒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可別把我心愛的女朋友吹跑了。”
提起這個,許溪真是一把辛酸淚,“哪能吹得跑啊?搬到你家才幾天,我都漲三斤了!照這麼發展下去,我很快就要破百了!”
她指着臉抱怨:“你看我的臉,都胖了一圈兒!”
“哪兒有,根本沒胖。”傅斯寒又捏了捏她的臉:“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只不過……”
他視線下移,修長手指也從她的面頰慢慢往下移動,劃過頸側動脈,停在她襯衫領口邊緣。
那視線卻繼續滑了下去,在她飽滿的胸前打了個轉,彷彿X光一樣輕易穿透了那厚實的衣料,拿腔作調的拖長聲音:
“都長在了該長肉的地方。”
許溪又羞又惱,直接捂住了他的眼睛,將人推開:“再見!”
看着她急匆匆逃離的背影,傅斯寒笑得一臉盪漾。
她剛出去不久,周離就敲門而入。
“傅總,那個宋安然查清楚了。”
傅斯寒懶散地坐在老闆椅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下說。
周離:“宋安然大概是察覺我們發現了她,這兩天故意將線索往宋易安身上引,顯然是想要把這件事栽贓到他頭上。只不過她的做法漏洞不少,被我們發現了。”
傅斯寒嗤笑一聲:“她想借我的手收拾宋易安,還打算鷸蚌相爭,她漁翁得利呢?想的倒是美。”
廣泰和FX不同,宋易安並不是絕對控股,除了他本人持有從爺爺那裏得到的股份之外,宋夫人、宋家一雙兒女以及幾個旁支,都握有不少股份。
所以他這個總裁位置雖然坐上了,卻也不是那麼踏實的。
而那宋夫人,肯定也不會甘心這偌大家業都被一個私生子霸佔了去。
宋安然產生了這些念頭,也就很正常了。
周離點頭:“還有一件事,她這兩天去醫院找過許大海,兩個人在病房裏說了一會話,但不清楚說了什麼。”
一個是宋家千金大小姐,一個是賭鬼傭人,他們倆能聊什麼?
傅斯寒眼皮跳了跳,隱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總感覺這事可能和許溪有關。
“派人盯緊他們。”
周離:“是。”
見周離欲言又止,像是還有話說,傅斯寒向他挑了挑眉。
周離遲疑片刻,這才遞給他一張單據。
“這是許小姐十幾年前的診斷記錄複印件,也是和宋安然的恩怨之一。”
傅斯寒皺眉接過,看到上面“手指粉碎性骨折”幾個字時,瞳孔輕輕一縮。
“怎麼弄的?”
周離沉聲回答:“宋安然因爲許小姐偷偷用了她的古箏,惱羞成怒,踩了她的手指,還用古箏……砸的。”
傅斯寒瞬間攥緊了手中的單據。
周離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找了個在宋家工作很多年的老人,才從她嘴裏得知了這件事。當時就醫,宋家只說是許小姐不小心被花盆砸到了手指,所以診斷單據上也是這樣記錄的。
聽說許小姐手指損壞得很嚴重,幾個月才恢復,而且還影響到手指的靈活性,應該再也不能彈古箏什麼的了。”
周離聲線很沉,每個字似乎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傅斯寒的心臟上,疼得像要窒息。
他手指捏着那張紙,竟對那種十指連心的痛苦感同身受。
傅斯寒慢慢吸了一口氣,視線重新落到那張被攥得皺巴巴的單據上,不動聲色地咬了咬牙。
–
機坪上沒有遮擋,風也更大。
許溪跟着幾位領導站在機下看着員工裝機,忽聽風中傳來一道熟悉男聲。
“小溪。”
許溪轉頭,居然是宋易安。
他穿着深色長款大衣,衣服外面罩着反光服,明晃晃的熒光條勾勒出他細窄的腰,看起來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好巧啊。”宋易安看見她時,有些意外,快步走了過來。
那天在冬城鬧得不太愉快,可他在機坪看到許溪的身影時,還是心中愉悅開心。
他顧不得周圍人的目光,主動來到FX的飛機下面,上趕着和許溪搭話。
幾位領導和宋易安都認識,也大概清楚他們倆的交情,和他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去了一旁。
許溪也沒刻意避開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架廣泰的飛機,隨口問道:
“來機坪檢查?”
宋易安:“嗯,正好今天在航站樓,過來瞧瞧。”
許溪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宋易安單手插兜,看着貨艙中碼放整齊的貨物,已然猜到了是什麼,感嘆道:
“能和維克多合作,FX這兩年的國際收益恐怕要翻幾倍了吧。”
許溪推了一下防風眼鏡,不可否置:“可我們還損失了恆宇呢。”
宋易安坦言:“我們也和恆宇解約了。”
許溪詫異看他,下意識問了句:“爲什麼啊?”
她以爲這件事擺明着有廣泰在背後摻和,說白了也是宋易安在暗中部署,這才能讓恆宇有了和FX作對的底氣。
可她居然猜錯了嗎?那恆宇上躥下跳最後換來了什麼?
宋易安只是苦澀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他起初確實是在背後煽風點火的,但卻不知道那位張總對許溪抱有那樣齷齪的心思。
所以在得知對方真正意圖之後,他才拒絕再與恆宇合作。
他不想再面對那張噁心的面孔。
可這些話,他卻不想和許溪講。
許溪見他不想說,也不再多問,轉身朝後貨艙走去。
正在這時,一輛外航拉着空集裝器的車從他們不遠處經過。
那集裝器顯然沒有固定好,一陣強風吹來,直接將集裝器掀了下去,直奔許溪的方向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