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青衫,腰間佩玉在陽光下華光流轉,側臉輪廓硬朗分明,眼睫微垂,看着心情不錯。
江淺微微偏頭,拿着一支簪子在比劃,似乎是忘記怎麼帶,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插入發間……
她擡頭看向北辰臨淵,用眼神表示,想讓他幫她。
而此時,北辰臨淵擡頭正好看見白九凝在看他,就沒有注意到她求助的動作。
他與白九凝兩人視線交匯,空氣滯住一瞬,他眼神暗了暗,白九凝神情寡淡,平靜的過分。
他正要擡腳往白九凝這邊走時,突然江淺扔掉了簪子,大叫了起來。“我不要這個,我不要這個……”
也不顧及旁邊有人,像是又精神崩潰了似的。
北辰臨淵立馬叫着一直在身後暗暗跟着的雲流……過來給她醫治。
再擡頭時,白九凝已經不見了。
想要去追,卻被雲流拉住。“你去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只有見到你,才能安靜一點……”
北辰臨淵吐了一口氣,留了下來。
……
“你爲什麼要走啊?”聞人看着前面的白九凝,小聲的問了一句。
“不然呢?我們是上前去關心還是怎樣?我們以什麼身份……上去能說什麼?即不認識人家,又不瞭解他們的過往。”白九凝停在一個小攤子前,看着上面賣的小葫蘆。
拿了個小葫蘆在看。
“那個江大小姐,這模樣像是……瘋症啊。”聞人搖了搖頭。
可能覺得她可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那天看她被帶回來的樣子,怕是被馬賊給澱污了,曾經聽聞這江家大小姐還跟着老國公爺上過戰場的,現在卻變成這樣,真是可惜了……”
“她應該是懷孕了,怕是有兩個月了。”白九凝放下葫蘆,嘆了口氣。
“啊!”聞人啊一聲,立馬閉了嘴。
“難怪她會變成現在這樣,這換誰不得瘋啊,被馬賊折磨了那麼久。”
白九凝回頭看了一眼聞人,又看了一眼剛纔江淺所在的方向,想着的確挺痛苦的。
要是真瘋了也好。
她以前也常常想,要是瘋了什麼也不記得了,其實也挺好的。
死了,還是瘋了,總比保持着絕對清醒的好。
“走吧。”白九凝買了個葫蘆,拿在手中轉着玩。
……
接下來好幾天,整個炎都非常安靜。
而據白九凝得知的消息,柳相已經行動了,而這個老傢伙也非常的狡猾,居然是偷偷地給北炎帝上的摺子。
白九凝一邊擺弄着手裏頭的香,一邊聽着澤蘭彙報情況。
“北炎帝已經得知了國師的事情,但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柳相這個老狐狸估計是知道國師在北炎帝心中的地位,只敢偷偷地上了道摺子。”
半雪將洗好的葡萄放在桌上,問了一句。
“北炎帝能容得下國師造假?”
白九凝慵懶靠在軟塌上,雙腿自然地一搭,她不開口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再貿然開口,一時間滿室靜宜。
半晌過後,白九凝洗了手,拿了葡萄吃了一顆。
“定然容不得,別的不提,就北炎帝最想要的長生不老藥丹,結果發現國師根本不會煉製,發現被騙了,他定然是憤怒的。”
葡萄還挺甜的。
“那爲何不見北炎帝有動靜?”澤蘭不明白。
“因爲信仰啊。”白九凝吃了兩個葡萄,就不吃了,太甜了,牙疼。
“北炎帝可以爲了一時憤怒處死國師,可是也會因爲民衆和國家的信仰而留下他。”
聞人臉色一變。“那麼我們所做的事情不是白搭了嗎?”
“怎麼會?北炎帝就是不殺他,留着他,也一定會收了國師所有權力,並約束他,以後的國師就是真正意義的祭祀……只到北炎帝找到能代替國師的人。”
白九凝拍了拍手掌心剛不小心沾的東西,冷笑了一聲。
“要是北炎帝真能找人好好盯住絳雲,到是好事……”
她嘖了一聲。
卻是知道這怕是看不住,所以不能將期望放在別人身上。
“對了,這幾天我們來找你,發現東陽王大晚上一直往外面跑。”澤蘭就是好奇了一句。
“聽管家東伯說是他的一個好友回京了吧,和幾個朋友喝酒去了。”
白九凝想着,可能是因爲之前那一場生死臨頭的觸動讓葉上秋突然想要享受人生了吧。
本來也是他自己的人生,想要怎麼過,別人也管不着。
……
可是白九凝卻不知道,正因爲這一個不留意,就出了事。
第二天,葉上秋就被抓進了大牢。
還來了大批官兵進了東陽王府,不知道是想要找到什麼東西……就在白九凝以爲他們不可能找到什麼的時候。
卻在葉上秋的屋內帶走了一個明黃色的包裹,白九凝下意識覺得不妙。
“怎麼回事?”聞人此時是跟着白九凝住在東陽王府的。
澤蘭和半雪出去辦事了。
“你去春宴樓打聽打聽,怎麼回事?”白九凝看着那羣官兵,將整個東陽王府翻了個底朝天。
此時官兵帶着東西走了。
留下一個亂七八糟的東陽王府……
東伯是亂了心神,也只能喊怎麼辦怎麼辦?還有幾個跟着葉上秋的心腹在擔心,過來問白九凝怎麼辦。
可是也不敢將希望放在白九凝的身上,畢竟這也只是義妹,並非是什麼親妹妹,又無權無勢的。
“我先去了解下情況。”白九凝也不敢一口答應。
救人總得弄明白怎麼回事吧。
到了中午,聞人就將消息帶回來。
“說東陽王殺了汝陽王的兒子,還偷藏了一些東西,應該今天官兵帶走的那包……怕不是好東西。”
東陽王府此時已經人心慌慌,丫鬟和家奴一個個都神情慌張。
“讓東伯他們好好審審府裏的人,看看他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想辦法去刑部大牢裏見見葉上秋……”白九凝也沒有想過這個時候,葉上秋會出事。
可是也不可能不管他。
無論是因爲他幫了自己,還是因爲與她有同樣的那個時代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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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白九凝沒有見到人,只說北炎帝下令。
北炎帝這樣關心,定然不是什麼一般的小事情……是涉及了細作,還是謀反?
回到東陽王府,東伯倒是審出點東西,是一個平時跟着葉上秋出門的小廝。
“那包東西,是主子的好友給他的,他昨天晚上抱回來的,當時他喝多了,抱回來就扔在牀上了,都沒有打開來看是什麼東西……”
其實沒看到,白九凝也大概猜到可能是犯了皇權禁忌的東西。
“小姐,我們怎麼辦?”東伯也沒有個主意。
“先見到他人再說……”白九凝神情凝重,想不通爲何這些人要害葉上秋,除非葉上秋手上有什麼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可是葉上秋並無實職在身,一個虛名還是靠的祖輩傳下來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上過戰場,拿過戰功,但是葉上秋也說過,那場戰,他其實算是划水的。
白九凝揉了揉腦袋,覺得頭痛了。
還是得見到葉上秋纔行。
“要不找月檸幫忙?”聞人想不到其他人。
結果白九凝卻搖了搖頭。“月檸是靠着葉上秋才進的宮,此時她要若幫葉上秋,定然會連累她,月檸還得幫我確定珍寶閣裏沒有我們要的東西……這個棋不能亂。”
“那……只能去找宸王。”聞人知道最近白九凝並不想見北辰臨淵。
雖然他不懂是爲什麼。
但是他能感覺到,白九凝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