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半夏會害羞的推開他,還是溫柔的握住他的手,放在她綿軟溫熱的小腹上,告訴她應該怎樣慢慢的撫摸,才能感覺到孩子的小手小腳。
想着,裴延敖都覺得自己可笑。
曲半夏小產的時候,還不到三個月。
他問過醫生,那麼小的孩子還是胚胎,還沒有強烈的胎動,沒有長出具體的手腳,不會折騰母親……
可他止不住的去想曲半夏如果還懷有身孕的樣子。
他應該早一點的。
早一點察覺,哪怕是一天,一小時。
他的孩子都不會離開他。
女人在身下輕輕顫抖,曲半夏不敢亂動,她緊張的大氣不敢喘,明明醫生告訴過她,這個月份的孩子在腹中是不會動的,但她還是怕裴延敖聽出什麼。
她之前從未想過他對孩子那麼執着……
如果他發現孩子還在,情況會很棘手。
咬咬牙,曲半夏伸手推開身上的男人,她狼狽的坐起,如瀑的長髮披散雙肩,襯的她整個人如嬌嬈的晚香玉,身影模糊。
“別再發瘋了裴延敖,孩子已經沒了,無論你做什麼,她也不會回來了,你該醒一醒了。”
裴延敖站在她身後沒說話,曲半夏不想繼續留在這裏,她彎腰穿鞋,甚至鞋都穿不好,慌亂的趿起就想去開門。
散亂的長髮無意掃過桌上的筆記本。
筆記本里掉出一張素面白紙,輕飄飄落在地上。
曲半夏下意識看過去,發現紙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名字,是人名,而且是女人的名字,每一個聽上去都別有底蘊,像極了家裏疼寵的寶貝女兒,千金小姐……
不像她,叫半夏的初衷,是因爲半夏一味毒藥。
她命硬。
曲半夏嘲諷的扯了下嘴角,她漠然看着那張紙,“裴總好興致,寫這麼多女人的名字,是覺得蘇小姐也不是良配,打算再物色麼?”
除此以外,曲半夏想不出裴延敖寫那麼多女人的名字的原因。
裴延敖走過來,“你是這樣覺得的?”
“還需要我覺得嗎?”曲半夏冷眼看着他,“這不是事實,裴總又想詭辯?”
裴延敖沒說什麼,他從地上撿起那張紙,輕輕撫了撫上面的灰塵。
小心的動作讓曲半夏更堅信自己的猜想,她的嘴角露出諷刺的弧度。
裴延敖看着那些張力透紙背的字,頭也不擡的問:“你覺得恩佑好聽嗎?”
恩佑,一聽就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
曲半夏扯了扯嘴角,“好聽啊,不知是誰家的……”
還沒說完,就被裴延敖打斷,“我也覺得好聽,只是怕有些像小男孩。其實,叫詩宜也好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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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半夏嘲諷的話剛要出口,眼神顫了下。
裴延敖說小男孩,所以這張紙上所有的名字都是……
她詫異的看向裴延敖,裴延敖卻沒有看她。
他端着那張紙,彷彿看着對他來說如若至寶的東西,他蒼白的脣邊也浮現些許笑意,嗓音溫柔的像在絮語。
“如果這個孩子能出生,我本來打算叫她這些名字的,可怎麼都取不好,取了一千個一萬個,只覺得沒有能配得上她的。”
頓了下,裴延敖堅定開口:“沒有能配得上我裴延敖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