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阿兄不逼你了,旁地等回京再說吧。”
姜清淮看着姜清寧一副態度堅決的模樣,悠悠地嘆氣,安撫她幾句起身,朝着姜柏川走去。
萬籟俱寂,身側只有微風吹過。
姜清寧卻是冷靜不下來,她靠近河面,上面映襯着自己的容顏,此刻女子白嫩的臉頰微微泛紅,一副驚慌嬌羞的模樣。
一股惱意涌上心頭,姜清寧撿起石子擲入水中,泛起一陣陣漣漪。
寧閣。
“蕭夫人晌午好,我又來叨擾蕭夫人了。”秦夫人笑意盈盈地走進主院,在丫鬟的帶領下進入正房。
“秦夫人哪裏的話,夫人能來,我的日子倒是沒有那麼無趣了。”蕭夫人連忙放下賬本起身,親自上前迎着秦夫人。
二人雙手交握,攙扶着朝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姐姐可覺得我常來日子吵鬧了?姐姐也知道,我這輩子就這麼一雙兒女,長女入宮爲妃,長子至今沒個婚事,我連含飴弄孫都做不到,只能來吵鬧姐姐了。”
秦夫人親熱的握住蕭夫人的手,連坐下來都不肯鬆開,照常地哭訴一番自己的孤單可憐。
蕭夫人對此非常贊同:“這話我倒是非常明白,我兒清淮如今二十七歲,至今不願意娶親,我與家主也是因此愁白了頭髮。”
“倒是秦世子,近日我出門倒是聽說了與山陽郡主之間的一些往事,想必只待世子真正意識到郡主癡情,夫人便能夠要不了多久就含飴弄孫了。”
“姐姐這話我曾經何嘗沒有想過,可姐姐猜怎麼着,前些時日我忍不住拿着這事去問那不孝子,他卻說自己早些年就癡情一人,即便嫁人已嫁作人婦,他都要爲其守身終生不娶,我這心啊,當真是……嗚嗚嗚。”
秦夫人捏起帕子沾了沾眼角,聲音哀慼,好不難過。
蕭夫人到底是京城長大的,經歷過的事情從前並不少,這幾句話就明白了秦夫人的意思。
她抽回手,溫婉含笑道:“我從前戰場上策馬殺敵,與家主一見傾心後來不顧勸阻成婚,誕下三個兒女,倒是能夠體諒秦世子愛而不得的真心。”
下一刻,她頓了頓繼續道:“只是有些緣分,終究是有緣無分,若是強求反倒是增添孽緣,就像清淮至今不遠娶親,我與家主雖然着急上火卻也不敢真的說什麼,好在寧兒她又找到了喜歡的人,賀寧還能請了陛下賜婚,倒是真切的緣分。”
秦夫人沒聽到想聽的,心知蕭夫人這裏還需時日攻克,連忙訕笑幾句,扯開話題道:“姐姐說的是,對了,我今日來主要還有一個原因,曦兒過不了幾日就是及笄禮了,只是寧閣上下並無動員,是打算等姜將軍他們回來再辦?”
蕭夫人頷首,笑容中帶了幾分寵溺:“沒錯,我曾問過曦兒,她卻說一家人不能團聚,即便是辦了也不會開心,乾脆等她的姐姐和父兄回來,再一起辦得了。”
“當真是個好孩子,讓人省心,那姐姐到時可要先派人通知我一聲,我可是第一個排隊要爲曦兒插簪的。”秦夫人含笑道。
蕭夫人感激道:“能得夫人爲曦兒插簪,那纔是這孩子的福分。”
秦夫人抿脣含笑:“那就這麼說定了,今日怎的沒見曦兒?我聽說京城新增了家遊湖戲耍的花船,咱們今日不如去見見世面?”
蕭夫人猶豫片刻,想到終日無聊的被她拒在府裏的姜清曦,含笑應道:“這也好,我這就讓人去傳曦兒。”
城西曲河。
三人在嬤嬤與家丁的護衛下,向着擁擠的人羣中前去。
“果真是勝仗打完了,百姓方能夠更好地安居樂業。”秦夫人感嘆。
“是啊,古往今來人們厭惡打仗,殊不知有時只有打了這場仗,方能換來幾十年的安寧幸福。”蕭夫人有感而發道。
姜清曦邊聽她們說話,一邊指揮紫蘇和知秋去買點心,不一會兒手中就塞滿了糖葫蘆和糖人等零食。
蕭夫人無奈道:“少喫一些,小心牙疼。”
姜清曦做了個鬼臉:“母親胡說,我都是要及笄的人了,怎麼會喫些點心就牙疼,我現如今可是一個小大人!”
這話逗得一羣人發笑,紛紛寵溺地望着姜清曦。
下一刻,她們的眼前出現兩道身影。
秦夫人狀似詫異:“這不是承元嗎?他的身邊……是山陽郡主?”
蕭夫人循聲望去,果真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身邊跟着一個華服少女,模樣看起來十分般配。
她想到夫君與長子的猜測,心中嗤笑他們想多了,這秦休分明就是與山陽郡主正在接觸,怎麼與和離不久的寧兒互相傾慕呢。
“母親,我們跟上去看看吧?”姜清曦眉眼一轉,心中覺得秦休當真是花心,先前還對阿姐愛而不得呢,轉頭又勾搭山陽郡主。
呸,死渣男!
“這不好吧?”蕭夫人搖頭。
“嗐,這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我這個親生母親都想看看兒女的八卦,姐姐和曦兒只管跟上我就行,被發現了就說是我想看的。”
![]() |
![]() |
![]() |
秦夫人眉眼一轉,當即應聲,下一瞬不顧蕭夫人的驚愕,拉着二人就快步跟了上去。
花船上。
秦休與李幼薇相對而坐,他面色冷漠地爲二人倒茶,一言一行守禮有度,言行舉止沒有絲毫的璦昧。
李幼薇寬袖下的雙手緊握,低頭不敢去看秦休的眼睛。
畢竟自己前些時日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瞎了眼,再也不喜歡秦休了,結果趁人家不在,轉頭就去看了秦國公與國公夫人。
“郡主請喝茶。”秦休聲音清冷,眼底滿是冰寒。
“……嗯。”李幼薇不敢擡頭,連忙端過茶盞,小心翼翼地問道,“秦休,你喊我來,可是有何事?”
秦休並未打量她,斂眸道:“秦某認爲郡主很是清楚,這些時日秦某感恩郡主對家父的照顧,但秦某認爲自己說得很是清楚,你我之間並無可能。”
“是,的確是這樣沒錯。”李幼薇尷尬道。
秦休擡眸,直視她:“那還勞煩郡主解釋一下,京城之中的這些謠言是從何處而來?”
“郡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秦休喜歡的人只有姜清寧,多年來從一始終,且從未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