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遲疑,“今晚?會不會太急了?”
周念荷瞪着他,“怎麼,這你就覺得難了?當年我替你擦屁股,哪一樣容易,還是說你也和衆人一樣,打算牆倒衆人推了?”
“你在說什麼,如果我是那樣的人,就不會通知大少爺給你調換毒藥了。”
“那就殺了她,我一刻也等不得了。”
…
入夜,白清漓獨坐在窗前,天上的月兒再一次滿了,幽王是不是已經到了?
忽然,窗扇有敲動聲,小小的影兒在紙扇前晃動,她推開窗。
翠鳥落在掌心,米豆大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正在將她知曉的事情告訴白清漓。
“呵,管家和周氏果然關係不似明面上那樣的簡單。”她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鳥兒頭頂上的翠羽,隨後拿出一滴百花凝露倒在掌心給翠鳥做獎勵。
“你辛苦了,去吧。”
她沒有讓人伺候入睡的習慣,今夜的安神香也被她熄了,牀幔拉開,和衣躺在牀上,拉上被子,只等有“緣”人到。
白朮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藥,小心地倒在帕子上,隨後出了房門。
老爺今日甚至沒有回府,大夫人這一去,如意園上下趕走六人,廚房去了五人,不到四十人的府邸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他深一腳,淺一腳摸到海棠園,熟門熟路地將落下的鎖打開。
他鬼鬼祟祟進了正房,原以爲要費些功夫,竟是無人把守。
“三小姐,我與你無冤無仇,本不想動你,可你不該鬧出那麼多動靜,毀了白府的寧靜。”他念叨完,推開門扇進去。
在他看來,三小姐只不過一介弱質女流,加上他手中的迷藥,將人神不知鬼不覺除掉輕而易舉。
牀上女子安逸地睡着,他掏出袖間帕子,一手掩住自己口鼻,另一只手對着牀上揚開,有白色粉末落下,他小心避開。
片刻後,白清漓發出急促的咳嗽聲,然後頭向外歪斜,沒了聲息。
白朮看着女子無雙容貌,輕嘆:“真是可惜了,如你安生一點,嫁到王府,咱們伯府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現在大小姐也毀了,夫人也沒有了,她們完了,也不想容你,得罪了?”
他伸出手,對着她纖纖脖頸伸了出去。
白清漓內心翻白眼,要殺人還唸經,心善給誰看!
男人的手伸向她胸前,一根銀針快速紮了下去。
“啊!”
白朮探下去的身子忽然僵硬在原地,隨後他的脖子被兩根手指鉗住,慢慢呼吸困難。
“你,你爲什麼沒有中毒?”那毒粉明明聞之昏睡,三小姐怎麼完好無事?
白清漓一只手掐着他,慢慢坐起身。
“白管家,我還以爲你是聰明人,早該看穿我的本事,曉得以我的能力不是誰都能欺負的,結果你傻到自己來送死!”
她收緊手上的力道,“你以爲就你那一點點安樂散,能暈倒我?”
白朮發覺得他的半身麻痹不能動了,呆呆杵在原地,只能任由三小姐所爲。
“三小姐。”白朮到此是真的怕了,他小看這個小丫頭了。
沒想到,她竟然知道安樂散,且能在自己用毒之前便解毒,這是怎麼樣的本事?
他猛然想到,他不是什麼三小姐,可能就是那個傳聞早就死去的宥王妃,不然白府怎麼可能又出了一個這樣本事的人。
“你…”
他還不想死,想到揭露身份後果,話到嘴邊生生嚥了回去。
“你…饒我不死,我有你想知道的祕密和你交換。”
白清漓鬆了手,如今他中了自己的軟筋散,就算不控制他,他也跑不掉。
“我想知道的祕密?我怎麼不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白朮動了動手腳,整個身子麻木的厲害,他心中發苦,想着周氏的情義終究要負了,如今還是顧全自己纔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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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可能不清楚,這府裏,除了大夫人,唯有我跟着老爺最久,三小姐的身世就連大夫人也不曉得,但我知道,我知道三小姐的生母是何人。”
白清漓心猛地劇烈跳動起來,是的,她回白府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將白府攪和的雞犬不寧以報當日出嫁之仇,二是要找尋身世,查明爲何被遺棄厭惡。
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明白。
“白朮,你以爲我是那麼好騙的人?你揹着我放了周氏,又聯合她來殺我,這兩點每一點都足以處罰了你。”何況這人還有偷盜的罪名在自己手上捏着。
除掉白朮,是她早就列在計劃裏的。
她用的毒霸道無比,白朮已經站都站不穩了。
白朮身子搖晃,隨時要倒,“我有證據,關於你身世的證據我一直留着沒有丟,只要三小姐今日饒我不死,幫我脫離奴籍,我定不讓三小姐後悔。”
綠柳不聲不響來到房間,她道:“小姐,我可以隨這老東西去取證據。”
白朮驚叫,“不,三小姐,老奴的要求,一定要按順序來,先放了我,幫我脫離奴籍,我再給你想要的,爲了表示誠意,我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這府裏的所有人,並沒有你的親人,且是你的仇人!”
什麼?
“沒有我的親人?還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