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沈明珠瞬間跟觸電一般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季辭手上屬於她的溫度也漸漸褪去,他當即收回手,偏過頭看向別處。
哪怕擋住她眼睛的動作已經停止,可是她的睫毛輕顫掃過掌心的癢意,卻直接從手上轉移到別處。
見兩人再次陷入詭異的呆滯,陸馳沒忍住又咳了幾聲。
這回季辭開口了,“嗓子有痰就去廁所吐,這裏不合適。”
陸馳不可置信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不是,兄弟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咳這麼大聲是爲了提醒誰,眼下可不是什麼跟人互動的好時機,別忘了正事。
結果季辭倒好,在沈明珠面前也不願意多給他幾分面子。
“那個,陸總是嗎?你知不知道沈澤爍在哪裏?”
陸馳眼睛瞬間亮起,然後看了看沈明珠,再看看季辭。
他忽然感覺自己被季辭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在這一刻稍稍得到些許安慰。
“知道,不過你先等等,我去處理一下現場再讓你進去。”
陸馳臨走之前還狠狠瞪了一眼季辭,彷彿在跟季辭說。
你看看你,拜託人做事還拽得二八五萬一樣擺個臭臉,找着機會就只會毒舌,完全不如沈明珠說話溫柔有禮貌!
季辭只一眼就知道他的好兄弟在想什麼,他甚至毫不客氣看回去,甚至眼神漸冷表示警告。
“哼!”陸馳大步離開。
不明所以的沈明珠看着陸馳的背影,“他哼什麼?”
“嗓子不舒服。”
明明已經走得挺遠的陸馳硬是踉蹌了一步,隨即淚流滿面。
媽耶,真真就是我把兄弟放心裏,兄弟把我踹溝裏。
他要是再跟這個毒舌狗瞎叨叨,他就……算了,亂立flag容易被打臉。
他還是老老實實幹活吧。
推開那扇沉重的門,饒是率先做了心理準備,陸馳還是被撲面而來的噁心味道攻擊了。
早知道隨手薅個口罩再開門了,這味道,堪比一整條街的石楠花同時盛開,老刺激了。
陸馳乾嘔了幾聲之後果斷找到抽風機的開關,打開之後迅速把門關上。
而裏面的人察覺到門開了,原本還在穿衣服的動作同時停住,看清是陸馳之後,他們也加快了動作。
等味道散的差不多,陸馳開門進去,裏面的人也基本穿戴整齊。
說來也是神奇,衣冠不整和穿戴整齊,在這幫人身上出現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尤其是此刻衣冠楚楚的模樣,根本想不到剛剛發生了多麼噁心的多人運動。
導演更是一臉正色盯着陸馳,“陸老闆,你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設備怎麼出故障了?攪了大家的雅興,多不合適!”
陸馳卻收起以前跟他們說笑的姿態,“我說你們膽子是真的大,沈家的三少爺也敢動手,還是說你們這幫人有自信跟深弘集團對着幹?”
“真要這樣,你們還是另找地方,我可受不起沈家的怒火。”
導演被陸馳這一聲聲質疑說的有些懵,“等等,陸老闆你在說什麼?我們哪有膽子跟深弘集團對着幹?”
陸馳朝着某張大牀的方向微擡下巴示意。
那邊的躺着的,是被幾塊布堪堪遮住身軀卻依舊不省人事的沈澤爍。
“喏,你們做事之前不用做調查的?那位被你們狩獵的小明星可不是什麼好拿捏的貨色。”
導演心下一沉,臉上卻依舊不可置信,“你說沈澤爍?他不就是一個出身山野,有點姿色卻不太懂規矩的愣頭青嗎?”
陸馳還真佩服他此刻依舊高高在上看不起沈澤爍的姿態。
“人家都姓沈了,還用的本名,你們是一點也不知道?”
這幫人臉色都青了,面面相覷之後除了心虛就是心虛。
他們雖說在娛樂圈裏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這種頂級豪門的公子哥,哪輪得到他們認識。
更何況真有那樣的實力,不是被整個圈子捧着,就是根本不屑於跟他們這些人接觸。
哪裏會像沈澤爍這樣,出道以來全靠自己,不顯山也不漏水那種。
可事到如今,導演依舊嘴硬。
“哼,陸老闆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就他這樣的,街上一抓一大把,姓沈又怎樣?再說了,同名同姓在圈子裏碰瓷的還少嗎?”
其他人也被他說動,紛紛幫着開口。
“是啊,陸老闆接觸這種人少,被唬住也正常,可我們這些老骨頭見的多了,這點子東西還掀不起大風浪。”
這幫人的抱團模式早已刻進了骨子裏,只要其中一個人提出質疑,他們絕對毫不猶豫擁護。
這團結的模樣簡直令人咋舌。
陸馳也懶得繼續跟他們掰扯,“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等會兒你們就懂了。”
這是他最後朝着這幫人笑,笑他們死到臨頭還不想着補救措施的愚蠢。
陸馳給季辭發了個可以進來的信息,然後就這麼直接走到大牀邊,隨手撿起掉落的被子給沈澤爍蓋嚴實。
雖然沈明珠是他妹妹,但是這樣的畫面自己要是不處理就讓季辭他們進來,難保季辭不會事後跟自己算賬。
還不如干脆好人做到底,也給沈澤爍留點體面。
不過他還是挺詫異發生了這麼大動靜,沈澤爍還能睡得個死豬一樣,渾然不覺自己差一點後門失守。
這樣想着,陸馳沒忍住好奇拍了拍沈澤爍的臉。
“喂喂喂!你好,這裏不讓睡覺。”
還好此刻的沈澤爍沒有意識,不然他指定被氣到跳起來給陸馳一巴掌。
神特麼不讓睡覺!
他那是睡覺嗎?他是被迷暈了好不好?!
要知道那幫混蛋爲了不讓他中途醒來反抗,硬是下了多一倍的藥物。
就這樣沈澤爍要是還能保持清醒,那他就應該被送進去研究了。
那些人聽完陸馳的話,好幾個底氣不夠的人就已經動搖了。
“要不,趁現在沒人找麻煩就先溜吧,萬一真跟陸老闆所說,我們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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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人就很不爽他這種臨陣脫逃的膽小鬼。
直接嫌惡盯着他,“溜?真要是出事,我們一個也跑不了,你以爲大傢伙會替你保守祕密?”
“簡直就是放屁!你要是敢走,明天你幹過的所有齷齪事都會一分不差被我們都抖摟乾淨。”
到這裏,已經能夠明白。
這幫人的團結並不是什麼講義氣,而是互相拿捏把柄鉗制所有人必須一條心。
這樣的團結,真是可悲又可笑。
而身爲這個團體的主心骨,帶着沈澤爍過來的導演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安定下來,“慌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一個騙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