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宋凝月回答：“今天太晚了，容易胖。”
季恙：“……”
食材一盤盤下鍋，酒品空得速度比喫還要快。
宋凝月喫不動了，握着筷子在蘸料盤內旋轉。
見他們一個個語言恍惚，她擔憂道：“少喝點，醉了我扛不動你們這麼多人的。”
莊焱悶了一杯酒，“放心嫂子，這個酒就跟飲料一樣！”
巴特身體晃晃悠悠，“沒……錯！”
宋黎明貼心解釋：“我喝得少，待會兒我送他們。”
同樣沒喝幾口的季恙，悄無聲息開了一瓶酒。
一口喝完，又滿上一杯。
宋凝月餘光有不斷倒酒的動作，她面露擔憂：“你也少喝點，待會兒回不去家了。”
剛纔聊天間，她瞭解到，季恙一個人住在學校附近的小區。
宋黎明三人住在反方向的酒店。
“好。”季恙眼底掠過一抹光，微不可察彎了脣。
嘴上是應下了，但行爲絲毫沒收斂。
眼見桌面變成殘局，大家準備結束。
宋凝月去了一趟洗手間。
她回來時，面對這四個男人一陣頭疼。
他們人沒趴下，但在胡言亂語了。
她沒回座位，直接去了前臺結賬。
正準備掃碼付錢，另一只拿着手機的手橫了過來。
男人手臂精壯有力，指關節骨骼清晰，手機在他手上宛如一個玩具機。
季恙半彎着腰，帶着酒味的氣息噴灑在宋凝月的耳畔。
“別走。”
若不是他發現她回來，他跟上來了。
她是不是想要付完錢，又扔下他就走了？
前臺遞出賬單，宋凝月伸手接過。
季恙握着手機的手晃動，仍舊靠在掃碼機前沒收回來。
“季恙，可以了。”
宋凝月拽回季恙的手。
他的手臂順勢壓在了她肩上。
宋凝月向旁邊踉蹌，忙將人抱住，“等一下，你好重，讓我準備一下。”
季恙蹭了蹭她的腦袋，“好。”
宋黎明左手和右手各扛了一個人，“喬喬，我帶他們走了，老大交給你了。”
宋凝月：“……”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宋凝月將季恙扶上了車。
但季恙死活不進去，只坐着座椅，雙腿像粘在地面了一樣。
宋凝月指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雙手叉腰，“季恙，腿伸進去。”
季恙就看着她，目光渙散：“……”
宋凝月踢了踢季恙的腳，“快點，聽話。”
季恙擡起一只腿，機械般地放進車裏，又擡起另一只腿。
他的頭始終轉向車外，沒挪動一寸目光。
兩只腳都進來後，他揚起下巴，似乎在求誇獎。
“對，真棒，就是這樣。”宋凝月無奈極了。
她上前一步，抽出安全帶，身體向前傾斜。
落在她耳畔的呼吸聲驟然加重了幾分。
季恙喉結上下翻滾，心臟在胸腔內劇烈跳動。
近在咫尺的人……
他的視線聚焦，沿着她側臉的輪廓描繪，掃到了她的脖頸。
他大口吞嚥了一下，剋制地閉上了眼。
宋凝月插入安全帶，關上門，揉着脖子走向駕駛座。
空氣很熱，但心裏涼颼颼的。
她調整座位寬度，雙手握住方向盤，觀察車內的佈局。
“季恙，你這個車是手動擋還是自動擋的？”
她左腳在下踩了踩，沒踩到離合器。
季恙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自動擋。”
“哦，怪不得。”宋凝月握住排擋杆，“我學的是手動擋，我考完駕照還沒開過車。”
季恙慢慢向上坐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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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月掰動排擋杆，“這個太高級了，怎麼掛檔啊？”
“我來。”季恙接手了。
宋凝月雙手緊握方向盤，“我開嘍。”
等了兩分鐘，宋凝月遲遲沒有鬆開剎車。
車在原地不動。
季恙輕聲嘆息，“叫個代駕？”
“不用，你相信我。”宋凝月脖子向前伸長脖子，“我在看路呢。”
“行，大不了一起死，我挺樂意的。”
季恙嘴角帶上弧度，話是這麼說，但他的手已經放在安全帶上，身體向宋凝月微微傾斜。
預防事故發生，他能第一時間保護她。
車緩緩開出停車位，以龜速行駛。
導航預計五分鐘的路程，宋凝月開了二十分鐘，安全抵達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她笑容得意，“看吧，我就說我行的。”
季恙鬆了口氣，靠回椅子，“做得好。”
宋凝月目光遲疑了一下，“你醒酒了？”
她看他一路上都很清醒。
季恙聞言，身子骨軟下來，眼睛也閉上了，“頭暈想吐很難受。”
“誰讓你喝那麼多，能走嗎？”
“嗯。”
宋凝月扶季恙回到家裏。
她將他送進去，自己站在門口沒進來。
“我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季恙回身握住她的手腕，“去哪？”
“回學校呀。”宋凝月亮出手機屏幕，“九點半了，我回去差不多就門禁……”
“留下陪我，我沒力氣了。”季恙肩膀靠在門框邊，腦袋很低，快壓到宋凝月肩膀了。
“不許裝，你明明有的是力氣。”宋凝月揮開季恙的手，“快進去吧，我先走了。”
季恙肩膀垂落，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裏走。
宋凝月拉上大門。
門縫隙中，季恙整個人撲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巨響。
門順着慣性在眼前合上。
宋凝月睜大雙眼，兩根大拇指爭先恐後地輸入密碼。
他原來不是裝的啊。
他這麼高一個人摔下來，肯定痛死了。
宋凝月推開門，隨意踹掉鞋子。
“季恙。”她蹲在季恙身邊，搖晃他的肩膀。
季恙抓住她的手，一副好可憐的語氣：“真的沒力氣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沒力氣了，我扶你去牀上。”
宋凝月用盡渾身力氣，拉起季恙。
好在他還算配合，送他回房很順利。
將季恙扔到牀上，宋凝月順着坐到牀邊，四肢自然耷拉着。
她沒力氣矯正他的位置了，就讓季恙斜着趴在了牀中央。
“我去給你倒杯水。”
季恙又一次拉住她的手。
他單手撐着牀，一點點爬起來，慢慢挪動位置，將自己丟進了宋凝月的懷裏。
他下巴壓着她肩膀，嗓音低啞，藏着一絲渴望：“你抱抱我。”
宋凝月的手懸在空中。
腰上的兩只手臂跟橡皮筋一樣，把她的肉都勒出來了。
這哪像是沒力氣的人能有的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