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一個妾,哪裏有拜別高堂的儀式

發佈時間: 2025-08-10 04:4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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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沒再將殺周氏的任務交給紅裳,白清漓不想再失手,她覺得綠柳的心思更細膩一些,人也更心狠一些。

白日,府裏一堆雜亂事找上她,大到府裏莊上的租子,小到今日要喫什麼飯都要問她。

她哪有閒心管這些,甩手都給了田氏,下人回稟卻是田姨娘病了。

白清漓思索片刻,決定去會會,這是昨日沒得到掌家權,睡了一夜不想受累了。

她人到芳菲苑,兩個妹妹皆不在房中,田姨娘一改先前交好狀態,悻悻地懶在牀上。

“聽說姨娘病了,我來瞧瞧可嚴重?”

田氏頭上綁着抹額,情緒懶懶的。

“三小姐如今百忙,若不得閒就不用爲我這種人操心了。”

“姨娘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您是長輩,又是幫我操持受的累,我怎麼能不來看您呢。”

田姨娘心裏憋屈,忍了一會,憋不住道:“誒,姨娘我也想開了,我這輩子就是低踐的命,就算將這府裏的事務料理的再好,還是個老爺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妾。”

白清漓想笑,田姨娘果然是不甘心白受累了。

“姨娘這樣想,清漓就忍不住想勸勸你了,能得男人心固然好,得不到也不要想不開,姨娘能擡成正妻固然好,做不成正妻,趁着手中有掌家權多撈一些銀兩也是好的,姨娘幹嗎要和自己想不開呢?”

田姨娘慢慢坐起身,臉上的神情不太自然。

這個三小姐果然不似一般女孩子那樣單純。

“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只是一時傷心了面已。”

白清漓將賬本放到她身前小几上,“莊裏來人送租子了,又是糧又是菜還有銀子,我字都沒認得幾個,看着他們記的細碎的賬本真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起身,自言自語道:“誒,姨娘若是不想管,我就去問問呂姨娘吧,這些活總要有人做呀。”

田氏猛地起身,從她手裏搶過賬本,“呂姨娘一個戲子出身,哪裏懂得看賬,三小姐也少接觸她,仔細把你帶壞了。”

她見三小姐要走,伸手拉住她,“昨夜大小姐鬧了,說要去告官咱們草菅人命。妾身怕鬧出事來,將人綁了,可她畢竟是這府上的嫡女,久了妾身又怕老爺怪罪,您看?”

白清漓看了一眼院中開得正豔的一簇丁香,當初在蘅蕪院時,她院中也有這麼一株花樹。

那時她被軟禁在院中,全王府的下人都能擠兌踩壓兩腳,睡冷房、喫泔水,可沒見誰心疼過。

“既然綁了就綁了,父親問起就說大姐姐發瘋,看誰都像害她孃親的人,拿了刀子胡亂砍人,不得已才被關起來。”

田姨娘擔憂,“老爺還是很疼愛她的,這樣說真的沒問題?”

白清漓心下冷哼,過了今夜,周念荷說不定會被白艽遠親手殺死,這樣說只能引起父親的共鳴,怕是一直能將人關到出嫁爲止了。

“姨娘放心,您關着她,不但不會被父親責怪,還會誇讚你心細。您要是還不放心,就傳我的令,日後,一日三餐只給冷玉軒送一個饅頭,就稱是我的主意,將人餓上一餓,沒了力氣就不生別的念頭了。”

田姨娘沒想到三小姐這麼狠,冷玉軒再怎麼說也有兩個小丫鬟,兩個大丫鬟,還有一個主子五個人,一日給一個饅頭,那人還不餓得啥脾氣都沒有了?

“是,我這就叫下面人吩咐下去。”她心中痛快,隱隱有女主子的感覺了。

白清漓將雜事都交待下去了,只等着晚上帶紅裳去見白朮。

綠柳跟隨白艽遠出了府,跟至一朝臣家門前止住腳步,她的任務是跟着老爺找到周氏藏身之所。

京西,一間兩進的小院空置多年,周氏坐在院中,對着滿院的雜草蛛網生氣。

“爲什麼,爲什麼日子就過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白鴻宇站起身,額頭上全是勞累出的汗水,“母親,您暫且在這裏委屈一些時日,待兒子裝這院打理出來,就回府取穿用,咱們再僱兩個婆子,日子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

她好不容易做上伯府夫人的位置,有了三品誥命在身,可這一切都敵不過男人的一個念頭,他想自己死!

她所有的半輩子就像一張寫廢掉的紙,男人一個念頭就讓她幻化成飛灰。

她現在像什麼?

就是一只老鼠,灰溜溜逃出府,要在這裏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該死,他們統統該死!

要不是爲了若初,她要這一府的人都陪葬。

忽然,她看向鋤草的白鴻宇,“鴻宇,你爲什麼要幫我?”

她出事後,女兒就沒了影,饒是她死了,若初也沒有出現在她的棺槨前,親生女兒都如此絕情,白鴻宇爲什麼幫她?

白鴻宇停下手中鋤頭,怔了片刻,繼續手中的活,“您給了鴻宇嫡出的身份,鴻宇銘記一輩子。”

就這?就一個身份?

她試探地又問:“你也聽說了,你娘是替我死的,你不恨我?”

白鴻宇刻意壓下這事不去想,今日又被提起,似是全身力氣都泄了。

好半晌,他平了情緒,道:“一切出於姨娘自願,我沒有權利恨誰。”

周氏坐在廊下呵笑,“真沒想到,這府裏最後對我有情義的,竟然是你這個孩子。”

她想着,老話說有兒能防老,她今她有了鴻宇也該知足了。

正想着,這輩子就這樣安生地,苟且地過吧,大門被踹開。

“周念荷!你真的藏到這了。”

白艽遠看到長子,對他兇狠道:“你,去出裏呆着,我有話和你母親說。”

“爹…”

“怎麼,我的話你也不要聽了?”白艽遠發怒,自然沒有人不敢從。

白鴻宇纔出了院門,白艽遠便掐住周念荷的脖頸,“踐人,你與白朮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我下令要處死你時,他要救你一命,連我這個老爺的意思都敢不放在眼裏。”

周氏被掐得直翻白眼,大腦一片片空白。

“原來真的是你想讓我死?”

她手指死死摳着白艽遠,心中升起恐懼,她逃到這裏也能被老爺找到,是白朮被逼迫了?

白艽遠手上用力,臉上皆是猙獰。

“你這個踐人,踐人,不管你曾經做沒做過什麼,你已經可以去死了。”

“鴻宇,鴻宇救我!”

周氏幾乎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開。

白鴻宇拼命向院裏跑,看到父親手中多了一把刀,他要溫度着大喊。

“爹!”

白艽遠不想兒子看到這一幕,將刀收了起來。

“好,今日看在鴻宇的面子,留你一命,但我伯府對外會宣稱你已經死了,今生你不得再出現在衆人面前。”

周氏不甘心,“不,我兒還未成婚,我還等着她拜別高堂呢。”

“拜別高堂?一個妾,哪裏有拜別高堂的儀式,若初恨你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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