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睡過頭了!”
忽的,門外,傳來吉祥憨憨的嚷嚷聲。
不多時,吉祥就端着早飯,踩着敦實的步子,急吼吼地進了屋子。
“文博呢?”季雲素看到自家弟弟沒跟着進來,不由疑惑地問了句。
吉祥將早飯放到桌子上,然後,就利索地替自家小姐收拾起了牀鋪。
一邊收拾,吉祥一邊甕聲甕氣地應話:“小姐,少爺他回房讀書去了。”
聽到這話,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不由掠過一抹欣慰之色,不愧是她的弟弟,勤奮好學,將來必成大器。
“對了,你今天怎麼起得那麼遲?”
季雲素這時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脆生生地問了句。
“小姐,我也覺得納悶哩,平時雞一叫,我就起了。”
“可今天不知怎麼的,醒得特別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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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來喊我起牀的時候,我的眼皮子上就跟壓了兩片鐵塊似的,沉得不行。”
“我是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的哩!”
吉祥利索地幫自己小姐收拾好牀鋪,隨即,走到桌邊忙活了起來,一邊擺碗筷,一邊說道。
話音落下,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光芒微微閃爍了兩下。
她家吉祥一向勤快,每次,她都沒睡醒,吉祥就早早地端着洗漱用品和早飯,在她房門口守着了。
還從未出現過像今天這樣睡過頭的情況。
心念微動,季雲素不由脫口而出道:“吉祥,昨晚,你有沒有聽到咱們院子裏有什麼動靜?”
吉祥伸手撓了撓頭皮,烏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努力回憶昨晚是否聽到動靜。
但想了老半天,吉祥愣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當下,吉祥不由將自己肉嘟嘟的臉蛋兒,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憨憨地應了句。
“小姐,我感覺,我昨天晚上,好像被人下了迷香似的,睡得別提多沉哩,連個夢都沒做哩!”
這話一出,季雲素五官精緻的巴掌小臉上,秀氣的眉毛,不由蹙了起來。
怎麼回事?
昨晚,她們主僕二人都睡得人事不知,這是巧合,還是人爲?
“小姐,快喫早飯吧,夫人特意起早,給你專門熬了八寶粥。”
吉祥這時候衝着坐在梳妝檯前,似是陷入沉思的自家小姐,憨憨地嚷了一聲。
聽到阿孃專門起早熬粥,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一抹感動之色,隱隱升騰而起。
熬製八寶粥,費時費力。
阿孃肯定又是天不亮就起牀了。
季雲素“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了飯桌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桌子上,熱粥冒着白氣,香香濃濃的氣息,時不時鑽進鼻子裏,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
季雲素拿起勺子,勺了一口熱粥,放進嘴裏嚐了一口。
頓時,清麗的杏眸不由眯成了一條縫,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滿足之色。
甜滋滋,軟糯糯的八寶粥,入口即化,喫進胃裏,整個人都是暖的。
“有孃的孩子像個寶啊。”心中暖意融融,季雲素有感而發地喟嘆了一句。
吉祥這時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小姐,憨憨地開口:“小姐,你剛纔走路快得跟一陣風一樣,你的腳傷,這麼快就好了?”
乍得聽到自家小丫鬟的關切詢問話語,季雲素埋頭喝粥的動作,不由微微頓了頓。
此刻,吉祥已經迫不及待蹲下來,查看自家小姐腳踝的傷勢。
她壯實的身板兒,半蹲在季雲素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小姐的右腳踝。
眼見自家小姐的右腳踝,白皙纖細,跟沒受傷前,一抹一樣。
當下,吉祥烏溜溜的眼珠子,微微瞪圓,咋呼地嚷嚷了一起來。
“小姐,你的腳踝退腫了!”
“太好了,沒想到,那沈太子的藥酒,還怪管用哩!”
聽到這話,季雲素眼神閃爍了兩下。
當下,她連忙放下手裏的勺子,似是想要再三確認些什麼。
竟然,毫不淑女地將還沒有穿上足衣的右腳踝,大喇喇擡起,直接擱在了桌面上。
當着自家小丫鬟的面,季雲素毫不猶豫地俯身向前,將自己小巧的瓊鼻,湊近了自己的右腳踝。
鼻子微微翕動了兩下,嗅聞腳踝上的藥味。
“小姐,你怎麼跟大黃一樣,東聞聞,西聞聞?”
吉祥烏溜溜的眼珠子裏,閃爍着疑惑的光芒,甕聲甕氣地揚聲。
季雲素:“……”
“小姐,你在聞啥哩?”
吉祥眼看自家小姐一臉嚴肅地對着自己皙白的腳踝可勁地吸氣,當下也是學着自家小姐的模樣,將鼻子湊近了過來。
“你有沒有覺得,我腳踝上的藥味,跟沈陌白送的那瓶藥酒氣味,很不一樣?”
季雲素重新坐正,這時候,面色沉靜地道了句。
吉祥鼻子聳動了兩下,不由仰頭,憨憨接話:“小姐,我鼻子沒你靈,我聞着就是藥的味道。”
話音落下,吉祥第一時間“噔噔噔”地跑到櫃子前,將沈陌白送的那瓶藥酒,翻箱倒櫃找了出來。
“小姐,你聞聞,對比一下味道嘛。”吉祥將裝着藥酒的小瓷瓶,遞到自家小姐面前。
季雲素二話不說,當下接過藥酒,仔細聞了聞。
頓時,她那秀氣的眉毛,微不可查地蹙了起來。
沒錯,她腳踝上的藥味,跟南召國太子沈陌白送的藥酒,完全不一樣。
“奇怪,這瓶子裏藥酒的味道,跟我腳踝上殘留的藥味,完全不一樣啊,這是怎麼回事?”
心裏犯嘀咕,季雲素不由喃喃了一句。
“小姐,會不會是沈太子送的藥酒,揉上去之後,會改變氣味?”吉祥一臉信誓旦旦地猜想道。
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疑惑之色,閃爍不定。
藥酒跟空氣接觸,改變氣味,這個假設,雖然有可能,但即便改變氣味,也不至於截然不同。
就彷彿她的腳踝上,又被人給重新上過另外一種藥膏似的?
想到這裏,季雲素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夭壽,難不成,昨天晚上,狗王爺真的偷摸來過她的房間?
本姑娘腳踝上藥,是狗王爺重新給她上的?!
腦海裏冒出這個想法的瞬間,季雲素頓時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對,不對,這絕不可能!
裴無蘅那個自以爲是的傢伙,弄傷了她的腳踝,就算有歉意,也絕對不可能那麼好心幫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