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玥提出的要求合理，程萌沒理由拒絕。
侍者很快拿來了視頻文件，程子玥的的確確碰到了莫宣的裙子，但也只是一瞬間，兩人就分開了。
“證據確鑿！”粉裙少女尤爲興奮，“程子玥，就算祁總在這裏，也保不了你。”
“冒昧問一句，小姐。”程子玥懶懶道，“你和她什麼關係？”
粉裙少女一愣，“朋友啊。”
“朋友啊。”程子玥咀嚼道，“我聽過一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大概就是說的您這種人吧？”
“你！”粉裙女的臉“騰”的漲紅，看樣子從沒有被人如此直白地羞辱過。
程子玥勾了勾脣角，沒理她，轉身道：“莫小姐怎麼看？”
“我……”突然被點名，莫宣囁嚅着，“我覺得程小姐不是壞人。”
聞言，程萌的眉頭一跳，“莫小姐，雖然子玥是我的姐姐，可若她真的做錯了，父親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不不不，我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程小姐。”莫宣搖搖頭，“裙子可能是被人不小心弄壞的，我不想追究這件事情了。”
在所有人中，只有莫宣是相信她的。
程子玥饒有趣味地看着她，“萬一真的是我使壞，藉着幫你拉拉鍊的理由劃破你的裙子害你出醜呢？”
女人輕呼一聲，“啊，那也沒有關係。”表情真誠，“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到目前爲止，程子玥已經確認了。
這位莫小姐不是太天真，就是脾氣太好。
也對，如果脾氣不好，怎麼會在不夜城裏看出她的不對勁，替她找來玫姐相救？
見莫宣要“放過”程子玥，粉裙急了，“宣宣，她這麼惡毒，你怎麼還放過她？”
“是啊。”程子玥居然點了點頭，“這麼惡毒，自然不能放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季語總覺得程子玥看了她一眼。
程萌沉思片刻，溫婉地出來打圓場，“姐姐，既然莫小姐都決定不追究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
莫宣忙點頭，只聽程子玥道：“先帶莫小姐去換衣服。”
自從程子玥出了舞池之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莫宣換好衣服後，程萌站在她身邊，又一次勸道：“姐姐，莫小姐既然已經不打算追究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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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裙少女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過去？”程子玥淡淡道，“好啊，你現在去說服在場的所有人，這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是她們冤枉我，我就讓它過去。”
這簡直是刁難了。
且不說到底是不是程子玥做的，人與人的想法不同，有些人覺得對，有些人覺得不妥，也有些人覺得根本就是錯的。
她怎麼可能以一人之力說服所有人信她？
程萌臉色微沉，退去一旁。
莫宣瑟縮着，眼神亂飄，不敢看程子玥。
“別怕。”程子玥安慰她，“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季語的手指不着痕跡地縮了縮。
“但事實嘛，總得有證據。”程子玥露出一個笑容，“請問莫小姐，你離開洗手間之後，還有去什麼別的地方嗎？”
“沒有了。”莫宣搖搖頭。
“你再想想，你路過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莫宣沉思片刻，踟躕道，“我在來大廳的路上遇見了程小姐和小語……”
她話還沒說完，粉裙已經炸毛了：“跟我有什麼關係？莫宣你說話注意點。”
“遇見了，然後呢？”程子玥打斷她。
女孩一臉爲難，顯然是不想再說。
“莫小姐，如果今天不抓出這個幕後的人，我就會成爲她爲所欲爲的擋箭牌。”程子玥的目光落入她的眼底，“這對我而言並不公平。”
“你既然知道了，就直說，還查什麼？”季語嘲諷道，“還是在拖延時間，等祁總回來替你主持公道？”
她把“主持公道”四個字咬得很重。
程子玥挑了挑眉，仍然看着莫宣：“嗯？”
莫宣咬着牙，掙扎了很久。
她心底某種隱祕的猜測快要成型了。
“既然程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就……查吧。”
說是調查，其實也就是根據莫宣的記憶把她從廁所出來之後去過的地方的監控全都看一遍。
這不是一件大工程，不過半小時，當事人便已經全部查看完畢。
莫宣出來之後，神情一直是靜默的。
“怎麼樣？”程萌關切地望向她，手指握在她的肩上，“你放心說，我不會容忍有人在我爹地的宴會上搗亂。”
“我……”莫宣咬着牙，“程小姐，還是算了吧。”
程子玥抱胸，不發一言。
奇怪的是，之前一直聒噪，吵着要程子玥負責人的季語也閉上了嘴。
“你不想追究，我也不好逼你。”程萌柔柔地笑了，“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姐姐，你覺得呢？”
當事人都一而再再二三地說不追究了，她再堅持，反倒顯得她多管閒事。
程子玥聳了聳肩，沒搭話。
忽的，身體一陣搖晃，周邊的照明設備變得忽明忽暗，一股浪潮的氣息迎面撲來，裹挾着新鮮的海風和海洋特有的鹹溼味。
燈光明明滅滅見，視野突然一片黑暗。
程子玥憶起自己身旁有根柱子，便伸手去抓。
“嘶–”低沉的抽痛聲，男人語調微冷，“你還真飢渴啊。”
是秦野！
程子玥感受到一股危險，轉身想走，可對方像是能看清楚她的行動軌跡一般，在一片漆黑裏，毫不費力地伸手將她抓住。
半分鐘後，室內重新點燃燈光。
莫宣晃了晃腦袋，正欲說話，忽然驚愕不已。
只見原本程子玥站着的地方，此刻竟空無一人！
“莫小姐。”程萌擋在她提出問題之前攔在她面前，端起酒，“我敬你一杯。”
“可是……”
“哎呀，宣宣，我知道你不勝酒力，程小姐都親自敬你了，你還是喝吧。”季語很快捏了只杯子遞給她，三人其樂融融地碰了杯。
暗潮在清脆的“叮”聲中，逐漸變得洶涌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