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夫代妻過

發佈時間: 2025-10-09 12: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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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嫺小腦袋拼命點頭,驚得語無倫次。

“他不是聾子,那我們每次跟在他身後,喊‘大啞巴、大聾子’的時候,他怎麼一點都沒反應?”

“他只是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要是心胸狹隘之輩,你們一幫人一起上,連帶着你們那位弱不禁風的夫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賀咫從小習武,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來,那人是個練家子。

“大姐,他到底什麼來歷?”賀咫皺着眉頭問。

賀環支支吾吾,敷衍道:“他從不與人說話,我哪裏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到賀家村六七年了,一直寄居在村頭破廟。”

賀咫哦了聲,還想再問,賀環卻沒了耐心。

她看看天色,只說自己還要回去準備晚飯,催着大家往回走。

賀咫把滿心好奇藏下,再看河對岸,那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晚飯時,再見韓儀喬,她又恢復了以前的冷清模樣,甚至對姜杏示好的問候,也只是微微點頭。

世人交朋友,都需要公平。我把心事講給你聽,你也需把心事分享給我,好像彼此遞上自己的把柄,雙方才能平起平坐,成為推心置腹的好友。

韓儀喬開了個頭,卻沒繼續往下深入,姜杏沒有祕密與她分享,如果一味熱情,反倒有探人隱私的嫌疑。

於是,她假裝兩人並不熟悉,挨着賀環、賀嫺兩姐妹坐下。

誰也沒想到,馬佩芳會在飯桌上搶先發難。

她一手拿着賀環剛烙的蔥油餅,吃得滿嘴流油,邊吃邊說:“咱們一大家子的吃喝,都落在賀環一個人身上,怕是不妥。”

衆人看向她,以為這個懶饞的二嬸,終於幡然醒悟,要替賀環分擔了。

誰知,馬佩芳扭頭看向姜杏,一臉嫌棄道:“如今姜杏過了門,家裏又多了一張嘴,賀環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以後你搭把手,也省的賀環那麼累。”

馬佩芳神情得意,指手畫腳,給兩人安排活計。

“這油餅好吃歸好吃,又費白面又費油,咱們雖有些家底,到底也不是大富之家,架不住天天吃呀。晚上洗了碗再發點面,你們姑嫂兩個明天早起蒸鍋饅頭,賀權、賀塵兩個人下河挖的藕,涼拌一下,簡簡單單農家飯,那才是適合咱們的。”

賀環是個肉包子性格,明知道馬佩芳沒安好心,卻不敢反駁。

她抱歉地看一眼姜杏,大大咧咧道:“之前也是一大家子吃飯,添一個姜杏,也不會累着我。我自己能行,不用她幫忙。”

她衝姜杏笑一笑,生怕馬佩芳的話,讓新媳婦難受。

馬佩芳嫌棄地撇嘴,“我這是在幫你,你別不識好歹。你是賀家的閨女,就算是個寡婦,也不會在賀家呆一輩子。萬一以後要嫁人,我們一大家子怎麼辦?姜杏既然成了親,就是賀家的媳婦,做飯幹活,天經地義。”

衆人臉上都不好看。

賀環忙道:“我說不用就不用,何況他們兩個明天要回門。”

馬佩芳:“明天回門,早上走晚上不就回來了嘛。後天就開始下廚幫忙,正好明天可以把以前穿的舊衣裳帶過來,以後家裏家外地忙,新衣裳磨損了心疼,穿舊衣裳合適。”

馬佩芳鐵了心要給姜杏下馬威。

興許賀老太太比較看重姜杏,惹來她的嫉妒;又或者姜杏跟韓儀喬下午說話時,被她看到了,故意為難。

不管怎樣,姜杏卻是不怕的。

她這人遇強則強,如果對方藏着掖着,背後使壞,反倒讓她為難。

像馬佩芳這樣當面鼓對面鑼,直接開戰的,她反倒更喜歡。

明人不說暗話,姜杏不屑於背後說人壞話,有不滿擺到明面上說,更痛快。

她笑了笑,放下碗筷,問馬佩芳:“我幫大姐自然沒問題,只是,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想求教二嬸。”

一個二嬸,叫得馬佩芳更加抖擻。

她輕蔑一笑,“家裏吃喝拉撒的小事兒,你問賀環就行了。”

姜杏:“家裏分為兩房,按說做飯洗碗這些活計,該兩房替換。二嬸也是賀家的媳婦,怎麼沒見你做飯幹活?”

馬佩芳臉色變了,尖着嗓子問:“我都當婆婆了,難道還要做飯洗碗,伺候你們這些小輩兒?”

姜杏:“祖母說要公允,我只是站在公允的角度問一下。二嬸這麼生氣,難道是心虛?”

既然撕破了臉,那就把話說清楚。

姜杏下了決心,今天就算冒着不孝順的罵名,也要把賀環給解救出來。

“我心虛什麼?我嫁進賀家快三十年了,生了三男一女,是賀家最大的功臣。”

馬佩芳拍着胸脯,像只驕傲的公雞。

姜杏:“生孩子是功勞,但過日子吃喝拉撒也很重要。家裏人各司其職,有做生意掙錢的,有種糧食保證家人吃喝的,也有打獵賣錢的,不都是為了整個賀家嘛。既然各有分工,都該做出貢獻。除了生孩子之外,不知二嬸的貢獻是什麼?”

賀塵沒心眼,也最耿直,嘿嘿笑着說道:“我孃的貢獻是打牌,贏得少輸得多,輸了銅板就回家罵我們。”

被親兒子掀了底兒,馬佩芳那張老臉,頓時脹成了豬肝色。

“你個龜孫子,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惡狠狠罵完賀塵,轉頭看向姜杏,三角眼射出寒光。

“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目無尊長,偷間耍滑,剛進門就敢衝撞長輩?”

這話很重,落到有心之人耳中,斷章取義,添油加醋那麼一傳播,姜杏在賀家村的名聲就臭了。

雖然她不怎麼在乎,可賀咫在乎。

他新娶進門的妻子,不能這麼被人污衊。

賀咫放下碗筷,坐直身子,看向馬佩芳。

馬佩芳畢竟心虛,暗暗扯了把身旁的賀凌。論體型和氣勢,只有他們兩兄弟不相上下。

賀凌心裏亂糟糟的,根本沒留意他們在說什麼,甩了下胳膊沒理會。

馬佩芳又氣又急,氣勢也蔫了下去。

賀咫嗓音低沉,道:“就事論事,如果祖母覺得姜杏那番話出格,要打要罵,我都沒意見。大不了夫代妻過,我去跪祠堂,替她受罰。”

他微微扭頭瞥了姜杏一眼,神情越發肅冷。

“可二嬸無端提起我岳母,這讓賀咫無法坐視不理。所以,請二嬸給個解釋,姜杏她如何偷間耍滑,如何目無尊長,又是如何衝撞長輩。如果是她的錯,我賀咫甘願替她受罰,如果不是她的錯,我也要替她聲張,畢竟昨日答應了岳母大人,以後要護姜杏周全,不能讓她受人欺負。”

賀咫認了真,一家子頓時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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