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心情也有些沉重。
沐閆又驚又喜,而後又有些嫉妒,還有些落面子。
他這個侯爺,還沒有做過什麼功績,也沒有得皇上賞賜過,唯一的一次,也是因爲受宋希的福。
此刻,他感覺所有人的鄙夷不屑都落在了他身上,讓他擡不起頭來。
爲什麼宋希一個女人,非要這麼強。
安安分分的做個貴婦不好嗎!
她是不是想要將自己的尊嚴踩碎纔會好受!
“一碼歸一碼,此事你有功就該賞,而且朕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皇上神情認真肅冷。
百官不敢言。
畢竟宋希邊關之戰的實力,都是有目共睹。
宋希只能接下這個擔子。
“臣謝皇上隆恩。”
皇上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將目光移向裴明軒。
“寺卿,那位是你學子?”
左老站出,“回皇上,正是老臣今年新納的學子,裴明軒。”
“嗯,看着板正。”
皇上誇了句,百官紛紛側目觀看裴明軒。
“你眼光不錯,選他跟焰烈將軍重查。”
左老僵硬一笑,全身卻已經冒出了冷汗。
“只是學子就已立功,那就轉爲寺正。”
裴明軒磕頭,“微臣謝皇上隆恩。”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被提拔成寺正,很詫異,但也鎮定接受。
在這次案件中,他並沒有出多大力,說來應該算是自己沾了將軍和瑞王的運。
但未來,他定全力以赴,坐好這個位置,並繼續往上爬。
只有不斷往上爬,自己才配光明正大的站在將軍身邊。
“至於寺卿,少卿。”
左老和李少卿當即跪下,兩人後背已經被冷汗濡溼。
早就知道躲不過,還是很惶恐。
帝王若覺他們無用,一句話便能要他們的命。
皇帝眸光冷銳,“你們二人此案有差錯,導致朕差點損失一名忠臣,寺卿,朕念你上了年紀,只罰你閉關反省三天。”
“老臣謝皇上隆恩。”
左老磕頭,汗滴落在了地面上,心也跟着落下。
旁邊的李少卿,如待宰羔羊,還在瑟瑟發抖。
“李少卿,杖責十五大板。”
“微臣謝皇上隆恩。”
李少卿聲音洪亮,不過卻帶着絲顫意。
“退朝。”
公公尖利的聲音響起,所有人躬身後退。
出了金鑾殿,公公突然追來,“瑞王,焰烈將軍,皇上宣二位移步養心殿。”
兩人跟去。
沐閆擡了擡手,發覺自己這般便會失態,又收回。
只能眼睜睜看着兩人消失。
裴明軒被左老帶走。
養心殿。
皇帝飲了口茶,“桃花村一案已經破了,那邊關一事,可有些眉目?”
瑞王和宋希相視一眼。
沉銀半晌,宋希如實稟報,“臣懷疑是沐侯爺動的手。”
皇上放下茶盞的手一頓,看向她,“何出此言?”
他是詫異的。
一,沐閆是宋希的丈夫,二,沐閆只是個空殼侯爺,沒什麼實權,更沒有什麼能力魄力,如何會把手伸到邊關?
“臣回來,沐侯爺看到臣的第一反應不是歡喜,而是驚愕不可置信,還出言說臣是假冒的,很不希望臣能活着回來,我以爲只是錯覺,可這幾天,臣發現他和府中寄居的表小姐有染,我養的孩子也想認她爲母親。”
“如此種種,可見當年沐侯爺摔斷腿一事,不一定是真。”
“所以,臣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他。”
“但是臣想若真是他做的,想必是背後有人助他,不,與其說是助,不如說是利用,拿他當搶使。”
“這事細思極恐,暗中人隱藏很深,臣就沒有打草驚蛇。”
皇帝眉眼微壓,肅冷氣息沉沉。
宋希微微垂着眉眼,手心發熱,緩緩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這件事皇上可能會大發雷霆,就此罷了沐閆的侯爵之位,從此削了侯府的爵位,她想要這個爵位。
但,皇上也有可能按捺下心,等她查個水落石出。
“三弟,你看這事該如何?”
皇上問瑞王。
“沐閆這個沒用的東西,讓女人替他領兵上戰,還找人殺害,他沒有資格再做宋希的丈夫,要臣弟說,就該讓他和宋希和離,然後再將他五馬分屍,烹了喂狗。”
![]() |
![]() |
![]() |
皇上,“……”
旁邊公公聽得直冒冷汗。
宋希清冷的眼眸都顫了顫。
敢在皇上面前這麼大膽,估計也就只有他瑞王了。
他甚至是咬牙切齒說的。
皇上的目光在並肩站着的兩人身上掃了掃。
這是,這幾天一起查案,查出些情誼來了?
以前他這三弟可從未這麼罵過誰,爲誰鳴過不平。
“不過,凡事還是以大局爲重,沐閆這無能狗還是先遛一遛,等遛出了背後的大犬,再處決也不晚。”
突然又轉了話鋒,皇上聽得一愣一愣。
好半晌才捋清他的話。
“嗯,那就遛,咳咳,就先暗中觀察。”
差點就被他的好三弟繞歪。
還遛一遛,這是拿沐閆當只狗了?――
宮外。
馬車旁。
“謝謝。”
耳邊響起兩個字,瑞王怔了瞬,神情漸漸沉下來,“謝什麼?謝本王讓皇上暫且饒了無能狗的狗命?”
宋希,“……”
她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謝謝你站在我這邊。”
幫她隱瞞了靈家這個線索。
還謝他想殺沐閆。
謝他與自己一樣,恨着沐閆。
“咳咳,這還差不多。”
瑞王見自己誤會,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走吧,本王送你回府。”
宋希,“案子已結,我已經不能再隨意上王爺的馬車。”
她終究是有婦之夫,會引來輿論。
瑞王蹙眉,走到她身旁,壓低聲音,“那本王晚上去找你。”
“……”
長遠侯府。
進入梧桐院,院中站着一個人。
正是瑞王口中的無能狗。
“希希你終於回來了。”
沐閆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皇上宣你去養心殿是爲了何事?有沒有爲難你?”
春意和春鵲還有許真也都焦急。
許真進不了皇宮,只能回來等着,後來又只見沐閆一個人回來,問他,他一副焦急,不安的樣子,鬧得他們三個人也慌。
兩個丫鬟當即上前扶着她。
許真將沐閆擠開,“沒事吧姐姐?”
“無礙。”宋希牽他手,“跟我回宋府一趟,看看父親。”
父親剛從牢裏出來,怕是身體有諸多不適。
“站住。”
沐閆攔住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