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不知道寧家發生的事情,但她對寧家後續會發生什麼事情,心裏都有數。
寧家挑她喫飯的時候搞事情就該知道後果不僅僅是五百元那麼簡單。
還好中午喫得飽,要不然這時候就該餓得難受了。
寧昭看向身旁推着自行車的男人,“你會做飯嗎?”
陳懷錚挑了一下眉,他還以爲小姑娘會跟他說起寧家的事情呢。
他笑着回答:“不會,懷瑾懷瑜也不會,平時我們都是喫食堂或者下館子。”
原本他也想請一位同志以遠房親戚的名義來給懷瑾懷瑜做飯,但徵求了一下他們的意見後,見懷瑾懷瑜都不同意,他也就沒有找。
寧昭也猜到陳家是這樣的情況。
她是會做飯的,還專門去學了廚藝,美食在很多時候都能給她帶來一點點愉悅。
可她又是一個討厭洗菜、備菜、洗碗刷鍋的人。
又爭又搶後,家裏也養了幾個廚師,做飯的機會也就沒那麼多。
陳懷錚見小姑娘似乎又在發呆,輕聲道:“餓了?我剛剛託人打了飯菜,回家有飯喫,你想下廚的話,我拜託朋友把廚房的東西置辦齊全。”
寧昭眸光閃了閃,陳懷錚真的很體貼!
“日後有空給你做好喫的。”
陳懷錚含笑應道:“好。”
兩人回到小洋樓,門一打開。
一個人影就要衝出去。
寧昭果斷往旁邊閃了閃。
寧昭瞥見陳懷錚一臉嚴肅地拎着一個穿着改良軍便裝的小男孩。
這應該就是陳懷錚那不服管教的弟弟,陳懷瑾。
跟陳懷錚有五分相像,跟陳懷瑜有七分相像,留着寸頭,雙目格外有神,稚氣未脫。
此時雙腳離地,張牙舞爪地掙扎着。
“哥,你放開我。”
“陳懷瑾,你皮又癢了是吧。”
寧昭還是頭一回見陳懷錚如此嚴肅。
陳懷錚拎着弟弟走進院子,寧昭順手關上門。
“喂,女人,別關我的門。”
寧昭:“……”
她回想一下自己前世的那些弟弟,哎,陳懷錚的弟弟看起來順眼多了。
那羣蠢貨似乎都跳過了中二時期。
陳懷錚聲音低沉,“陳懷瑾,你的禮貌喂狗了?叫嫂子。”
陳懷瑾撇撇嘴,“禮貌喂狗不好嗎?我沒有禮貌,但狗有禮貌了啊,多好。”
他看向寧昭,不屑道:“我纔不要叫她嫂子,她就比我大五歲,她才管不了我。”
寧昭笑盈盈擡腳略過兄弟兩人走進客廳。
陳懷錚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拎着弟弟也走了進去。
陳懷瑜看着走進來的三人,看到陳懷瑾又被制裁,也沒有說什麼。
“懷瑜,晚飯吃了嗎?”
陳懷錚語氣溫柔不少。
陳懷瑜點了一下頭。
陳懷瑾:“你偏心,爲什麼不關心我喫沒喫飯?”
陳懷錚放下他,冷哼一聲,“五十個俯臥撐。”
陳懷瑾一臉倔強地站在原地不動,“爲什麼又罰我?”
寧昭站在一旁觀察着三人的相處方式。
陳懷錚凝眉,語氣生硬,“我爲什麼罰你,你心裏不清楚嗎?學校老師天天到工會告狀,你沒有一天是安分的。”
陳懷瑾翻了一個白眼。
“做就做,就知道告狀。”
“態度不端正,一百個,懷瑜監督他,沒到一百個,明天你就別給他錢。”
陳懷錚說完,有些歉意地看向寧昭,“我們去喫飯吧。”
陳懷瑾急忙說道:“哥哥哥,給我留點,我還沒喫飯。”
寧昭彎了一下嘴角,又倔又慫的弟弟。
寧昭跟陳懷錚來到餐廳,桌子上放着三個保溫桶。
陳懷錚挽起袖子,“你先坐,我去拿一下碗碟。”
陳懷錚說完就去廚房拿餐具出來,把兩個保溫桶的菜倒了大半出來,盛了一碗米飯遞給寧昭。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寧昭接過,低聲說了句,“謝謝。”
陳懷錚笑着坐了下來,小姑娘挺愛說謝謝的。
這些天,他從小姑娘嘴裏聽到最高頻率的詞就是謝謝。
兩人喫飯的時候都沒有說話。
在客廳吭哧吭哧做完一百個俯臥撐的陳懷瑾喘着粗氣來到餐廳。
看到兩道菜都快喫完了,板着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爲什麼不給我留?”
寧昭權當沒聽見,繼續喫着飯。
陳懷錚瞥了他一眼,反問:“爲什麼要給你留?”
陳懷瑾帶着怒氣的聲音控訴道:“你是我哥!”
陳懷錚:“我是你哥,不是你爹,來臨州後,天天打架,逃課,惹是生非,你要是不滿意我這個哥,我給你買票,你連夜回北城去。”
陳懷瑾見他哥真的發火了,噤聲不敢說話。
寧昭喫飽後,放下筷子,“這個年紀的孩子調皮搗蛋很正常,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多花心思教教……”
柔軟的聲音像是帶着關心。
陳懷瑾的汗毛立即豎了起來,“你閉嘴,不用你假惺惺。”
怎麼女人都這樣子,這些話他都聽膩了。
在北城的時候,那個女人也愛這麼說,假的很。
看似是在爲他說話,呵呵,別以爲他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只是爲了彰顯自己有多賢惠,多好多好罷了。
陳懷瑜剛好走到餐廳,聽見寧昭的話,頓住了腳步。
後媽也喜歡這樣子說話,大哥竟然跟爸爸喜歡的女人一樣……
陳懷瑾那個笨蛋說的沒錯,確實假惺惺。
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噁心透了。
陳懷錚不悅地看向弟弟,“陳懷瑾,好好說話。”
寧昭揚起嘴角,緩緩說道:“實在教不了的話就打一頓吧,我知道打哪裏最好,屁股吧,那裏肉多,打起來疼,但不礙事,打一頓歇幾天,不用去學校,在家躺着就行,自然就沒有老師告狀,孩子也不用出去招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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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餐廳也跟着安靜了下來。
陳懷瑜有點錯愕,默默轉身回了客廳。
嫂子跟後媽不一樣,但好可怕的嫂子。
陳懷瑾眼睛瞪大像銅鈴,條件反射捂住屁股,他現在就感覺屁股挺痛的。
陳懷瑾呢喃道:“難道你不應該表現得很關心很關心我嗎?”
就是那種語言上的關心,實則帶着貶低。
這個女人怎麼不按照套路來啊!
陳懷錚瞥見小姑娘笑得像只狐狸一樣,又轉頭看向蠢弟弟,“懷瑾,你覺得你嫂子的建議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