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九真見自己問龍鈺,這龍鈺不但不說話,反而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王爺在想什麼。”
龍鈺意識到自己失態,馬上收起表情有些嚴肅地吩咐蘇建。
“蘇建,你先組織縣城裏的人,該怎樣救援便怎麼救援,至於銀錢問題,本王會去找穆功說。”
穆功乃是河間郡郡守,河間除了河間王,如今最大的便是他了。
蘇建聽到龍鈺這樣說,自然是高興的,但真的不是他不動,而是現在縣衙真是一點銀子也沒有。
說來這蘇建也算是清官一個,這流沙縣本就是河間的貧困縣,他也沒有苛捐雜稅,這樣做的好處是,老百姓沒有受盤剝,壞處是這縣衙抗風險能力是真正的薄弱。
因此,即使龍鈺這樣說了,他也是一臉苦澀。
“王爺…王爺能去找穆大人,下官很是感激,只是….只是現在下官真要組織救援,不管是安排災民的住宿,還有每日給災民的飯食都需要銀子,可下官實在是囊中羞澀。”
蘇建說完這些話尷尬得恨不得摳腳,他只怕是這古往今來最憋屈最窮也最無力的縣令了。
高九真覺得這蘇建作爲一個縣令還真是窩囊。人可能算得上是個好人,但能力還真的有待商榷。
所以一個沒壞心但是無能的人,在這亂世頂什麼用呢?
龍鈺也沒想到這蘇建竟然這麼無能。
“縣衙沒錢,難不成整個流沙縣都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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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建低頭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瞞王爺,流沙縣也有一些富戶,下官雖然是這流沙縣的縣令,但對這些富戶來說,下官這縣令不過是幫他們辦事的人而已,他們看的都是穆大人的眼色行事。”
也就是說着蘇建跟穆功的關係不是太好,導致下面的人不買賬。
高九真看着蘇建,眼神中不禁帶着一點憐憫,這縣令做得可真不如一個小老百姓。
“本王記得你也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做這個縣令也是朝廷派下來的,河間雖然是河間王的封地,但也是我大黎的國土,你這個縣令在流沙縣何故如此施展不開。”
說到這蘇建也是一肚子委屈,他一個寒門學子,好不容易考中進士,被派到河間來做縣令。
這也算是光宗耀祖,他也想要大展宏圖好好的幹一番事業,可是一來到河間去拜見上峯。
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穆光年紀大色心也大,竟被他看中了蘇建的小妹,並且還想要納蘇建的小妹爲妾室。
蘇建本就是寒門子弟,耕讀之家,一家人好不容易將蘇建供出來,本以爲是否極泰來了,蘇建的小妹才十四歲,怎麼會去做別人的妾。
別說蘇建的小妹和雙親不願意,蘇建也不願意,直接就拒絕了,不僅拒絕了,蘇建還連夜將父母兄弟還有小妹全都送回老家,就擔心在這裏會出事。
這送回去不打緊,蘇建可就麻煩了,在這流沙不管做什麼都施展不開,不但施展不開,還處處有人使絆子,若不是蘇建性格謹慎,還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
就拿這次雪災的事情,蘇建其實早就有預感,也做了很多預案,可是上報上去全都沒有得到重視。
年前蘇建還存了一批糧食,就是爲一旦出現雪災也不會手忙腳亂,可是這雪災還沒來,穆功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他手上有一批糧食,便派人來以徵軍糧的藉口給運走了。
河間有自己的軍隊,郡守不僅是郡守,也在軍隊裏面擔任職位,其實很多縣令或者知府也都在軍隊裏擔任了職位,像這種同時擔任了地方職務又同時在軍隊裏任職的,一般都是河間王的親信。
胳膊擰不過大腿,蘇建只得將糧食給了穆功,這就導致他現在什麼都沒有。
龍鈺聽完蘇建的哭訴,沉銀片刻道。
“去將流沙縣的富戶請到縣衙來,本王親自給他們做擔保。”
有了龍鈺這話,蘇建立即去辦了。
待蘇建一走,龍鈺見高九真看着自己問道。
“可有什麼疑惑?”
高九真:“王爺,你說那些富戶他們會答應安全出來賑災嗎?”
龍鈺一臉冷酷:“這可由不得他們。”
高九真:“爲何那銀子是他們自己的,他們願意拿就拿,不願意拿難不成還能強迫,那這與強盜有什麼差別?”
龍鈺:“這世道能成鉅富,那必然是傾軋過其他人的利益,只是有多有少,今日讓他們拿出來賑災,是給他們積德的機會。”
“若他們不願意,那以後不管是朝廷或者是百姓都不用再庇護他們。”
說完龍鈺又說道。
“別說他們一個富戶,就是朝廷,就是我龍家,如果眼睜睜看着喫苦受罪的百姓,而依舊顧忌着荷包裏的那一點利益無動於衷,那遲早有一天也不會再受大黎的百姓庇護。”
…..
遠在京城的皇宮,龍傲打了一個噴嚏。
“周德全,那外面的雪災怎麼樣了?”
最近不止河間,連京城也開始遭了雪災,不過京城貴人多,情況沒有那麼嚴重。
“回陛下,災民都攔在城外了,城內沒有受影響。”
龍傲聽後嘆一口氣,這道監大師說了,不能夠對老二趕盡殺絕,最近這層出不窮的天災人禍,就是老天的警示。
只是自己都已經停手了,爲何這各地的災害還是層出不窮,難不成,自己還真動不了老二了。
隨即又想,還好那老二雖然醒過來了,但傷到根本,活不了兩年了,自己就再忍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