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勇敢今今,不怕困難

發佈時間: 2025-08-11 10:5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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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走後。

宋稚綰這纔在兩人緊緊相牽的掌心裏輕勾了勾手指。

語氣中帶着幾分輕快之意:“太子哥哥,人都走了,你擡起頭哭吧,這般悶着會喘不過氣的。”

她往日裏哭得多,最是清楚。

垂在宋稚綰膝彎的頭沒動,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宋稚綰索性將身子靠在軟枕上,也不勉強他,只是一句一句地說着話。

“太子哥哥,今今這次沒聽你的話。”

“但有一條是記在心裏的,今今沒有將自己性命置於不顧。”

“當時那種時刻,我若不出手,那蒼一蒼二勢必會不敵那兩名烏薄遲的心腹,若蒼一蒼二敗了,於我,要麼死要麼當人質,所以我只能出手。”

“太子哥哥,今今這回是對的。那名身手不凡的敵寇用的也是雙刀,我能牽制住他,只是他體魄比我強悍許多,我只能作些犧牲,才能將他斬於刀下。”

“還有羊肚一計,是我睡不着時在夜裏想的,我當時想喫羊肚了,便生了這個念頭,可惜了那麼多好羊肚,聽說烏蘇的牛羊養得極好,咱們到時候讓烏蘇多賠些羊吧,拿來做炙羊肉也好喫……”

“太子哥哥,你覺得我今日厲不厲害?”

嬌柔的聲線不似往日活潑,隱隱能聽出氣息虛弱,可她字字句句裏,都像是對自己的英勇頗爲自豪。

膝彎上的一小塊布料浸着溫熱的溼意。

蕭琰緩緩擡起頭,紅腫的雙眸裏倒映着女子笑意盈盈的小臉。

心疼啊,疼得不知要說什麼好。

不怪她不肯告訴他傷勢,不怪她不肯告訴他計謀。

蕭琰抿心自問,即便他在戰場上再如何鎮定冷靜,若知曉宋稚綰受了傷,他也絕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如今因自己失策害得她受了傷。

蕭琰心中也只有無盡的自責。

他本以爲後院敵寇進不去,有蒼一蒼二在便能護得一時安寧,如今看來,都是他的盲目,都是他的錯。

那道傷可怖到他甚至看一眼便不忍心看下去。

戰場上鐵骨錚錚的大男人此刻的淚根本止不住,甚至不敢再上前一步將人抱在懷中。

一手相握着,另一只手緩緩擡起,輕輕捧住那張小臉,扯着嘴角笑道:“厲害,孤的今今……很厲害。”

宋稚綰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牽強的笑意:“太子哥哥笑得像在哭一樣。”

哦不對,本來就在哭。

宋稚綰的右手不便,只好一小下一小下地將身子往蕭琰處挪去。

才挪兩下,那只溫熱的大掌便扶住了她的腰身,緊張的語氣隨之響起:“今今要做什麼?”

宋稚綰抿了抿脣,將身子向他靠近:“太子哥哥怎的不抱我了?”

聞言,榻前的男人竟像是有些無措,一雙眼在她身上擔憂地打量着。

“孤……孤怕弄疼今今。”

“怎麼會呢?”宋稚綰輕擡起右臂,“我是這只手受傷了而已,別處沒有啊……”

話未說完,蕭琰便倏然起身將她抱進了懷中,動作雖快,卻也十分輕柔。

他瞧見她動那條受傷的胳膊便心頭揪緊,自個兒不敢碰,也不許她動:“今今、今今莫要亂動。”

宋稚綰在他懷裏露出笑意:“不動,都聽太子哥哥的。”

兩個溫熱的軀體緊貼着。

靈魂與肉體在此刻共融,彼此都得到了心安慰藉。

“是孤的錯。”這句話在蕭琰心中久久迴盪,“孤以爲自己算無遺策,孤以爲能護得住今今,孤以爲縱使孤戰死了,也能給今今逃生的機會……是孤的錯。”

“今今很厲害也很聰明,若非今今一計震懾敵寇,只怕還要死傷好些暗衛。”

宋稚綰在他懷裏皺了皺眉:“太子哥哥既知曉我的計謀,便應知曉,若非到了最後全軍覆滅的那一步,我是絕不會離開此處的,又怎會是太子哥哥的錯呢?”

她沒錯。

太子哥哥也沒錯。

他們都是爲蕭國而戰之人,錯的是敵寇、是心存惡念的烏薄遲。

蕭琰揉她發白的小臉兒,只覺得她越是這般懂事,心口就越發地疼,寧願她像往常那般在自己懷中撒嬌哭鬧。

“孤不在的時候,今今有沒有哭?”

宋稚綰立馬搖頭,眼睫輕顫:“今今沒有,上藥的時候沒哭,縫傷口的時候也沒哭,太子哥哥放心。”

可蕭琰哪裏放心得下。

他何時將她教得這般懂事了?竟在生死傷痛面前也不哭不鬧。

“孤不要今今這般懂事,孤放不了心,只要是今今,孤就不會放心。”蕭琰將自己溼潤的眼眸與她的眼眸相貼。

臉頰上緩緩流下溫熱的淚,蕭琰怔了一瞬,分不清這淚究竟是不是自己流出的。

他睜開眼。

只見那雙光彩熠熠的眼眸不知何時蓄滿了熱淚。

“可太子哥哥不在的時候,哭是無用的,”她染着哭腔,嘴裏振振有詞,“說不定一哭還會被暗衛告訴太子哥哥,我自然不哭。”

她又像是在控訴他:“若太子哥哥不在,我沒人哄沒人抱,自己一個人哭豈不是很可憐?”

是啊。

若要哭要鬧,自然是要在願意疼着、寵着自己的人面前哭鬧纔好。

“是孤不好、是孤不好,”蕭琰一下一下吻去她的眼淚,“沒事了,都沒事了,敵寇如今都被拿下,孤和今今都沒事了。”

宋稚綰不是不想哭,只是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現下忍不住哭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又軟着身子靠在蕭琰懷中:“那太子哥哥有沒有受傷?”

蕭琰下意識搖頭:“孤沒……”

可他又好似立馬想起什麼,話音一頓,轉而將自己的左肩放低了些。

不等他說話,宋稚綰便聞到一股不似乾涸血液的血腥味,緊張道:“太子哥哥受傷了?”

蕭琰並未想瞞她,只是他一心都牽掛着她,一時並沒有想起自己身上這等小傷。

他安撫着她:“孤這傷很小,已經不疼了,今今若不放心,孤待會叫軍醫來上藥時便給今今看。”

宋稚綰肅起小臉:“現在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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