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都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北堂翼又撫了撫她的臉頰:
“以為我跟那個渣一樣會不問青紅皁白為了祖母就讓你委屈?”
抿脣,慕連枝沒說話,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孝順自古都是美德,她也覺得是應該的,這個時代孝道大過天,她卻對愚孝接受無能,之前,她的確是這麼想的、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的。
慕連枝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還不待她說話,一個重重的吻已經點在了她的脣上:
“盡孝有很多種方式,對祖母盡孝是我的責任,你只是孫媳,你肯給她面子、肯隱忍退讓、肯出錢已經做到了你的那一部分,我不是不通情理,不是死腦筋,也沒有理由要求你必須親力親為。”
“枝枝,我娶你是因為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我開心,我想照顧你,想我們攜手、一起幸福快樂地走人生的後半程。”
“我們有錢,我往上爬也是為了過好日子,我娶你也不是讓你進府為奴為婢的。”
“你做的很對,你盡孝了,祖母再挑盡孝的方式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我從沒想過我會以這種方式再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子……”
撫着她臉頰的手頓了頓,北堂翼的視線不自覺地也像是停滯了一瞬。
其實,虞華過後,他就沒想過會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她就更不在其列了,再狼狽骨子裏他也是非常自負的。
所以當初對她的美色起了瞬間念頭的時候,他也沒有刻意去控制,就這麼接受了,而今想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被她迷得跟丟了魂一樣。
“怎麼選了我北堂大人很委屈?”
嫵妹的狐眼一挑,慕連枝臉上倒沒有不快,還很傲嬌地哼了哼:
“反正北堂大人也不挑,指不定哪天虞二小姐……”
也變成了寡婦或者棄婦,他還有的選,而且還有個表妹跟姨妹在排隊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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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連枝意味深長的話還沒出口,一個重重的吻卻將她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得了便宜還賣乖!”
在她脣上輕咬了下,北堂翼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圈緊,一顆心也像是被無數毛毛瘋狂搔撓着:
“又聰明又滑溜,還美得像是與凡人有壁,天下哪個男人能逃過你這小狐狸精的手掌?本大人認栽,栽地心甘情願。”
靠近她耳邊,北堂翼又說了些只有兩人才知的、兩人牀笫間的祕事兒,惹得慕連枝也是臉紅心跳,在他身上一頓胡亂抓撓:
“胡說什麼呢?我哪有?”
婚期連帶着各種意外,這些日子兩人幾乎就沒在一起過,一通交心嬉鬧,等兩人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呼吸都已經沉重了。
最後也不管白天黑夜了,北堂翼直接關門將她抱了起來。
慕夫人剛到院門口就聽聞了這個消息,隨即高高興興地抱着小兒子又離開了。
……
轉眼便到了七月七,一早,慕連枝就起來梳妝打扮了。
猶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她還一個人孤軍奮戰、在為拿下北堂翼這個大靠山跟他鬥智鬥勇鬧彆扭,今年卻已經成了他的妻子,真是恍如一夢。
慕連枝望着鏡中的自己還在走神,手中的眉筆卻已經被人接了過去,北堂翼笨手笨腳地替她補了一筆,然後卻是舒了長長一口氣:
“古有張敞畫眉、舉案齊眉之美好典故,還以為不是什麼難事,沒想到這般費勁兒,看來以後有空了我這懂畫的也得多練練。”
淺淺一笑,慕連枝卻是握住了他僵硬的大掌給他揉了揉:
“知道就好,今日難免兇險,萬事小心,切勿大意,答應我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第一好不好。”
“好。”
捧着她的小臉親暱地蹭了蹭,北堂翼心底暖地都在冒泡:
“有這麼美麗的妻子在,本大人可捨不得……”
一個“死”字還沒出口,北堂翼的脣先被人堵上了,迎着她氣鼓鼓地眸子,他也覺得不吉利,頓時又改了口:
“本大人捨不得有事。”
隨後又反過來叮囑了她幾句,特意去親自叮囑吩咐了冷雲冷雨跟影六一定要近身守好她後,北堂翼才收拾着先出了門。
知道這個七夕不會太平,自己會成為一定的焦點,慕連枝沒敢打扮地太過招搖,卻還是選了頗喜慶的橘紅色系的長裙搭配的淺色外衫,盤了複雜的多叢髻,卻只戴了一只玉梳篦、兩朵粉貝小花簪跟兩只迷你的流蘇步搖做裝點,低調優雅也不失端莊。
宮裏的宴會與普通宴會也沒什麼區別,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走動關係。
只是,這次宴會是在皇宮內院舉辦的,地點也相對集中,選的是臨近御花園的一個宮殿,是以涼亭湖景為界,女眷活動的主要範圍集中在西側,官員男客則以東側的閣樓小院跟一個小球場為主,涼亭廊榭處也不時有男女穿梭往來,五彩繽紛,一派歲月靜好的繁榮景象。
慕連枝所過之處有不少熟面孔,應該是之前的宴會上見過,只是不知道是她身份太低還是北堂翼人緣太好,基本沒有主動跟她搭訕的,彼此點頭示意打個招呼就算是好的了。
對此,她也沒什麼意見,現代人過來的她很適應獨來獨往、自娛自樂,深知官場關係複雜,對這些眼熟又不瞭解的人她也沒有主動深交的打算。
倒是服務的奴婢太監對她態度明顯要恭敬太多,北堂翼還專門讓人給她送了熱的甜品小吃,都是她喜歡的,身心歡愉的她更是容光煥發,耀眼地像個小太陽。
一路溜達着到了角落的鞦韆處,慕連枝跟幾個丫鬟玩得不要太開心。
“再高點~”
輕盈的身軀迎風舞動,劃出一道絢爛的雲彩,突然,猛地一晃,慕連枝整個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往前飛去:
“啊,冷雲——”
“小姐!”
冷雲影六此時幾乎全在鞦韆架後,冷雨則奉她的命去找宮婢要毽子了,就在兩人要施展輕功、慕連枝在拼命地想抓點什麼的時候,一條披帛橫空而來直接捲到了她的身上,而後,穩穩地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