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他們欠我的,我會一樣一樣找他們討回來,眼下麻煩舅舅護好宴姑娘,上一次她因爲我得罪了霍家,霍家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怎麼又繞到宴清歡身上了?
周幽寒見問不出什麼後,打着哈欠離開了望江樓。
周幽寒離開沒多久,元寶進來說道,“剛剛周家給京都城不少高門大戶下了請帖,三日後周家大公子成親。”
周老爺現在在兵部任職,周家大公子也在兵部,不過之前從未聽說他定下親事,怎麼突然就要成親了?
“周家也給宴姑娘發了請帖。”
蘇景翊猛的回頭,眼神警惕的看向元寶,“你說什麼?你在說一遍。”
周家和霍家關係一直不錯,霍家回京後周夫人一日至少要去霍家家兩趟,整個京都城裏誰不說周家會鑽營。
周家和宴家關係一般,如今宴清歡又是獨自一人住着,周家這個時候給她下請帖,只怕是不懷好意。
“小姐,周家是不是想要在周家大公子成親那日爲霍家出氣?”
白朮拿到請帖後,擔心不已。
宴清歡掃了一眼請帖後,繼續忙活手裏的事情,“是又如何,周家有自己的謀劃,難道你家小姐就是一個任人欺負之人嗎?”
“可小姐之前是蘇家的人,就算旁人不護着小姐,小姐也可以拿蘇將軍當擋箭牌護自己周全,但是現在小姐無依無靠……”
宴清歡放下賬本,深色認真的看向白朮,“你錯了,你家小姐仰仗的從來都不是任何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家小姐以後也只會按照自己的心意過活。”
“如果霍家是聰明人,就不會摻合此事,至於周家,你家小姐到時候只要小心謹慎就好,如果他非要找茬,你家小姐也不是喫素的。”
“萬一……”白朮還是不放心,“小姐,你就不能不去嗎?”
“不行。”
宴清歡見白朮不理解,轉身與他面對面坐着,“如果霍家有心報復,你覺得我躲了這一次,能躲過下一次嗎?”
“而且我也不想躲。”
霍家最近太低調了,她需要做點什麼讓霍家重新回到大家的視野裏。
三日後,周家大公子周顯的大喜之日。
宴清歡帶着白朮過來時,周家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了,管家看到她的馬車後,只是掃了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小姐,他這是什麼意思,都看到咱們的馬車了,怎麼又走了,難不成他們周家幫人停馬車還要看身份?”
“如此以來,周家爲什麼還要給咱們下請帖。”
還沒進去白朮就感覺到了惡意,越發的不想進去了,“小姐,要不然……”
“住口。”宴清歡下了馬車後,讓車伕自己找個地方休息一會,然後她帶着白朮去了周家大門口,寫禮單的先生坐在大門口,旁邊放着一張桌子,來往的賓客添禮都在這裏。
宴清歡過去時,老者看了她一眼,然後神情淡淡的問,“添多少?”
“十兩銀子。”
宴清歡說完就去拿銀子,老者一開始以爲聽錯了,又問了一遍,確定沒有聽錯後,多錯了她兩眼。
隨了禮後,主僕兩人終於進了周家。
周家是個三進的院子,院子裏收拾的十分整潔,寒冬臘月的很難見到花,但周家的院子裏擺了十幾盆蘭花,個個都養的極好。
後院還有一顆臘梅樹,此時開的正豔,一眼望去,紅彤彤的在皚皚白雪裏顯得格外喜慶。
“這梅花開的可真好,昌平郡主府裏的梅花也不過如此。”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家這顆梅花樹就是從昌平郡主府那邊移栽過來的,風光自然也是一樣的美了。”
“也就是周家和郡主府關係好,若是換了旁人,哪能有這樣的福氣。”
說話的是與周家關係不錯的王家夫人,王夫人的夫君現在在周大人手底下做事,她這般巴結周家也能理解。
這時,霍夫人帶着霍思思走了過來,衆人看到霍夫人後,立刻跑上前去打招呼。
周夫人跑的最快,“姐姐,你總算來了,大家都在說你若是不來,咱們都不好開宴。”
宴清歡站在一旁,這些人從頭到尾彷彿看不到他一般,好在,她不是唯一被人冷落的。
“宴姑娘。”
旁邊的婦人剛纔是想過去和霍夫人說話的,但是她有些害羞,抹不開面子,所以遲了一步被周夫人他們捷足先登,把人給堵住了。
劉夫人見宴清歡看她,尷尬的笑笑。
劉家只是戶部一個四品小官,從前仗着陳大人他們家也得了一段時間的臉面,後來陳大人倒臺,他們靠着迅速脫身才躲過一劫。
但是經過那件事情之後,劉家的處境也越來越不好,這一次周顯成親突然給劉家送請帖,劉夫人爲此開心了許久,誰知道來了才發現,周家請了不少人,就連宴清歡這樣沒有孃家夫家依靠之人都來了。
因此,她失望不已。
眼下看到宴清歡的眼神後,越發的不滿起來。
於是,劉夫人與宴清歡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小姐,你得罪過劉夫人嗎?”白朮察覺出了劉夫人的不對勁後,扭頭問宴清歡。
宴清歡搖搖頭,“咱們去旁邊涼亭吧。”
她已經來了,接下來就看周家了。
冬日裏的涼亭,寒風陣陣,不過片刻功夫宴清歡就後悔了,可是前廳一屋子婦人,她們說的那些話題她根本不感興趣。
而且,如果她過去,定下她們定然會拐彎抹角的諷刺她。
比起那些隔應人的話,她寧願坐在這裏吹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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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姑爺。”
宴清歡順着白朮的聲音往旁邊看去,果然看到元寶推着蘇景翊走了過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身,然後神情冷淡的詢問,“你怎麼來了?”
“周家給蘇家送了請貼,母親和二弟他們都沒空,我便來了。”
蘇景翊根本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就算蘇家其他人沒有時間,也可以只隨禮不來人,他爲什麼要來?
宴清歡見蘇景翊一直盯着她看,心虛不已。
“男客都在前院。”說完,宴清歡繞過他準備離開,蘇景翊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歡兒,今天你不應該來的。”
宴清歡看着前方來來往往的下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蘇景翊滿心話語到了嘴邊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費力的轉動輪椅來到她身邊後,雙眼貪婪的看着她,仔細的,擔憂的,恨不得把她藏起來,然後把外面的風雨全部一個人扛下。
可是,她太倔了,就算他真的這麼說了,她也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