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瑾衡勉強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皇后其實……”
“陛下可不用害羞……”穆晚君笑容滿面，“我知道肯定是你身子不好，所以……”
不對啊，在竹林小院時，他那次狼毒發作時就……
看來不是身子不好的原因。
咳咳……
她收回思緒，岔開話題，“陛下，我來找您是問和離聖旨的事情。”
霄瑾衡點頭，“猜到了，已經寫好了聖旨，這和離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所以一直等着二哥回來。”
“即便你今日不來，朕也會讓人去閒王府頒發聖旨，只是頭疼原因耽擱了一會兒。”
穆晚君聽見這句話後，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還好這件事沒有變故。
和離的確是兩個人的事情，雙方都在比較合適。
“謝謝陛下。”她露出笑容屈膝道謝，“那陛下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在轉身之際，霄瑾衡突然叫住，“等一下，沒必要如此着急離開，你……你和離後是怎麼打算的？”
這是他比較關心的事情。
畢竟在閒王府是穆雲柔替身的身份，不可能用這身份過一輩子。
穆晚君沉默了片刻，回頭道：“大概是會離開這個地方，讓一切恢復正軌。”
“不管未來我在哪兒，都希望陛下永遠平安幸福，陛下也不用擔心我。”
說完淡然一笑，隨後利落轉身離去。
這一刻霄瑾衡的心彷彿被針扎，揪疼酸堵得厲害。
他捂了捂心臟位置，皺眉深呼吸纔好受了些。
李安有點擔憂，“陛下，您怎麼了？”
“無礙。”霄瑾衡恢復正色，負手沉聲吩咐：“你去閒王府頒發和離旨意，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
“是。”李安躬身應下。
此時穆晚君一路上思緒飄遠。
眼睛雖然像是在看回廊延路風景，實際心思沒有在風景上。
秋雲跟在身側，時不時打量她神情，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走出迴廊後才小心翼翼開口道：
“主子，奴婢怎麼覺得您跟陛下說話總有點怪怪的？像是比較熟悉，但又有點刻意生疏。”
穆晚君愣了一下，“你這都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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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明顯嗎？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剋制了。
秋雲挑了挑眉，自信滿滿地揚起嘴角迴應：“那是當然，我可是會察言觀色之人，早就看出你們怪怪的了。”
穆晚君只是淡笑，並沒有出聲。
在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後，她纔回應之前的問題，“其實他就是二師兄，所以既熟悉又陌生。”
“什麼？”秋雲頓時露出驚訝之色，“他……他居然是二師兄，這太不可思議了！”
“天啦，難怪奴婢覺得奇怪，沒想到他就是二師兄！”
“難怪他不時常在宗門，難怪他要易容才能見人，難怪他……”
“停停停！”穆晚君有些無語地打斷她的話，“別那麼多難怪了，他始終是皇帝，即便是二師兄也得保持距離。”
秋雲點頭，“哎……也是，不過有一個做皇帝的二師兄，主子算是有最硬的靠山。”
一旁的梨雲聽得一驚一乍，張開的嘴能塞下一個雞蛋。
半晌後她疑惑問道：“主子是何時發現的？”
穆晚君回憶起那一夜，眸光飄遠地望向窗戶外面，“那一夜他神志不清，我好奇的揭開了他的面具。”
“當看清他面容時，我整個人都傻了，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一路閒聊的情況下，時間也過得比較快。
感覺沒過多久就到了閒王府門口。
當她回到湘馨苑時，發現霄雲策房門大開着，劍鋒似乎在勸他少喝點兒。
“你話很多，再拿一壺酒來……咳咳……”
“主子，你不能再喝了，太妃娘娘說的話也有些道理。”
“走開！你也是來說教的嗎？本王何時需要你來說教？”
霄雲策將劍鋒一把推了出去。
劍鋒後腳跟被門坎絆了一下，整個身子往後倒，在千鈞一髮之際，穆晚君迅速出現扶住。
劍鋒仰頭一看，發現是穆晚君扶住了他身子。
他急忙起身站穩，朝着她道謝，“多謝王妃娘娘。”
穆晚君面色淡然，眸光淡漠地看向霄雲策方向說道：“不用謝，他要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只管按照吩咐拿酒就是。”
此時霄雲策看着她就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立馬放下酒壺起身。
“雲柔……”他走出房間，“別生氣，我沒喝多少。”
穆晚君冷笑，“我生什麼氣？不管你做什麼都是自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哪怕是泡在酒罈裏，她也不會心疼半分。
若是喝死，那正好可以去陪着姐姐。
穆晚君說完就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就換下比較繁瑣的衣裳跟頭飾。
每次進宮都得按照宮規禮儀中的要求打扮，穿屬於王妃的正裝，走路都得端着。
霄雲策想要推門進去，結果房門推不開，他也只能作罷。
他就站在門外出聲道：“母妃今日跟我說了很多，她說緣分盡了就該放手，強求就是孽緣。”
“你也覺得跟我是孽緣嗎？每個人都不完美，都會有犯錯的時候，你也有會犯錯的時候。”
屋內，穆晚君聽着頭疼。
她換上輕便的衣裳後，打開房門冷聲道：“母妃說的沒錯，我們之間的確是孽緣。”
“我們之間兩看生厭，何必裝出一副深情模樣？別說你心裏有我，說出來沒有任何人相信。”
霄雲策聞言，攥緊拳頭氣憤道：“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不管是什麼緣，我們已經是夫妻！”
“這樣鬧下去有意思嗎？你不覺得累，可我覺得這樣下去很累！快崩潰了！”
在早晨時其實心情好了不少，聽了柳太妃的話後，腦子裏面又是一團糟。
現在聽見穆晚君的話，怒火根本壓抑不住。
他自己已經夠卑微了，作爲一個王爺放低姿態，居然還不能讓她滿意！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感覺無論怎麼做都是錯！
穆晚君嗤笑一聲，“我怎麼不覺得累？放心吧，很快我們之間就不會再見，大家都會解脫。”
說完走下屋檐朝着院門方向走去。
霄雲策頓時酒醒了一半，皺眉看向她離開的背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身影很快在轉角處消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回答，因爲和離聖旨快到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