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寒沒有回家，目送時念進店後，就上車等待。
寵物美容所的櫥窗是落地玻璃，方寧和顧客交涉，隨後去找小丫頭，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雖然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卻能看到小丫頭表情豐富的臉。
小丫頭面對他的時候，表情從來沒有這樣活靈活現過。
他不是善妒的人，但卻忍受不了方寧一直在小丫頭身邊徘徊。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追隨本心，走進店裏。
方寧感受到時念的視線，轉頭看到封司寒，也是一愣。
隨後，他主動伸出手，“封先生，念念剛剛已經跟我解釋清楚了，是我誤會了你，我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
封司寒聲音冷冰冰的，方寧見他眼裏只有時念，默默從洗護室退出去。
時念忙着給狗狗身上打泡沫，完全沒有注意到封司寒的目光。
房間裏靜悄悄的，她遲遲沒有等到他說話，才昂頭看他一眼，“封先生，你怎麼沒回家啊？”
“叫我司寒。”
“啊？”
時念怔了一下，臉頰又燒起來。
不是說好了私下隨她心意，可以叫他封先生嗎？
小丫頭只看着他不說話，封司寒有些受傷。
他沒再執着，只說，“我還是更喜歡聽你叫我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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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念臉頰更燙，抿了下發乾的脣，“行，那我以後就叫你司寒。”
封司寒追加，“我沒有要求你的意思。”
“我知道啊，我自願的。”
之前她喊他封先生，是因爲他不喜形於色，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她有些怵他。
和他相處兩天之後，時念對他越來越滿意，也願意跟他親近。
封先生雖然順口但有些生分，以後她要多多喊他的名字。
時念朝封司寒眨了兩下眼睛，“司寒。”
封司寒心滿意足，在時念的堅持下重新回到車上。
大概是知道他沒走，亦或者是他想多了，一直到時念結束工作，從店裏出來，方寧都沒再去找時念。
時念敲響車窗，“司寒，我先把電動車騎回家，你再帶我去，還是我們直接在我姐樓下見？”
“你上車，把電動車留在這，下午我再送你過來。”
時念下意識拒絕，“那多麻煩。”
“不麻煩，我希望能爲你做點事。”
時念臉熱，封司寒還是挺會的。
她又摘掉了他直男的帽子。
時念坐上副駕，報出晨晨所在幼兒園的地址。
封司寒驅動車子，路上等紅燈的間隙，突然問，“你姐姐爲了婚姻離職了？”
“沒有，我姐一成年就被我媽嫁給張家豪了，她離開學校後直接做了家庭主婦，沒有上過一天班。”
時念秀眉蹙在一起，也可能是這個原因，姐姐總是妄自菲薄，性格軟弱，面對張家人卑微到骨子裏，覺得她欠他們的。
封司寒沉聲道，“或許你可以嘗試讓你姐姐找份工作，女人經濟獨立很重要。”
“司寒，你說的話跟我學長說的一模一樣！”
封司寒揚了下眉，“是嗎？”
時念把她和方寧聊天的對話複述給他聽，又揚起脣角道，“學長還說要幫我姐找工作。”
封司寒突然問，“你剛剛說，方寧介紹你學弟學妹出國？”
“對啊，他現在也還在幫着介紹。他有朋友在國外開公司，業務拓展得好像挺大的。”
“他朋友在國外發展那麼好，他怎麼不跟着去國外一起幹？”
時念被問住，“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學長想留在國內自己創業吧。我剛畢業的時候他也給我拋橄欖枝來着，我雖然急着從家裏擺脫出去，但也捨不得姐姐。國外人生地不熟的，回國機票又貴，仔細考慮過後，我就沒去。”
時念沒有等來回應，偏頭見封司寒皺着眉，不禁問，“司寒，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在聽。”
封司寒又問，“你學長介紹出去的學弟學妹們，你後來見過嗎？”
“沒見過。”
時念怔了一瞬，“司寒，你不會是懷疑學長是人販子吧？”
她見封司寒抿脣不語，無奈笑道，“你誤會了，學長就是個熱心腸的普通人，之前他給我拋橄欖枝的時候，我查過他發來的他朋友公司營業執照等證件，都是真實可查到的。”
時念頓了頓，“方寧學長要真是人販子，那些出國的學弟學妹的家長見不到孩子的面，不得過來找我學長？我認識他好幾年了，從來沒見過有人找他的事。我剛剛說我沒見過那些學弟學妹，是因爲我不認識他們，當然也沒見過他們。但是學長給我看過他們後來發來感謝他的話，都是發自肺腑地謝謝我學長當年的幫助。”
封司寒眉目舒展幾分，“大概是我職業敏感了。”
也不能怪他多想，最近他們一直在盯的目標人物，就是人口拐賣團伙裏的一員。
那些人拐賣的不是嬰幼兒，而是成年人。
他們的作案手法就是藉着網友見面，公司團建，亦或者高薪工作的由頭，把受害者約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拐賣出國，逃脫法律的制裁。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幼兒園門口。
臨近放學，門口聚集了很多接孩子的家長。
汽車開不進去，時念指揮着封司寒找車位停車。
泊好車，時念從車上下來，遠遠看到牽着老師手往外走的晨晨，頓時將剛剛車內的對話忘得一乾二淨。
她快步穿過人羣，朝門口走去。
封司寒緊隨其後，從後方護着時念，幫她擋住人羣的擁擠。
晨晨目光遊移，看到時念，眼睛一瞬間亮了，臉上洋溢出笑容。
時念從老師手中領走晨晨，舉着將她抱起來。
“小姨。”
“還有小姨夫。”
晨晨怯生生地看向封司寒，封司寒下意識做出和善的表情。
他牽動脣角，突然想起韓燁說過的話，微微揚起的脣角抽搐了兩下，又落下去。
時念注意到小傢伙看向封司寒時眼中的畏懼，柔聲哄道，“晨晨別怕，小姨夫是好人，是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專門打大壞蛋！”
封司寒看着時念，接過話道，“是，我會幫你打大壞蛋。”
時念忍俊不禁，沒想到封司寒會配合她的話，用略微幼稚的語氣跟晨晨說話。
她笑了笑，轉頭繼續對晨晨說，“一會兒我讓小姨夫跟咱們一起回家，打跑欺負媽媽的大壞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