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一個陌生號碼打通了她的電話。
接起，才發現是那位被她解僱的Betty。
“程小姐，我錯了，我不該罵那個孩子，我嘴臭，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吧！”Betty的聲音聽上去比之前沙啞了不止一點半點。
程子玥皺着眉頭：“這種事情，你應該找李經理。”
說完，便要掛斷電話。
“程小姐，程小姐！我知道祕密！我知道很多程萌的祕密！”Betty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那天晚上，是我在祁總的杯子裏下的藥！”
程子玥的眸色瞬間變得陰沉。
見對方沒有第一時間掛斷，Betty幾乎喜極而泣：“藥是二……程萌讓我下的，我是她的人！我還替她做過很多事，程小姐……”
“你選個地方吧。”程子玥揉了揉鼻樑，“我們面談。”
Betty在電話裏報了個地點，程子玥掛斷電話後，白新擔憂地出聲：“太太，您不相信祁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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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玥沒有刻意阻斷聲音，Betty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信任是有額度的。”她按了按眉心，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而我的信任，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透支完了。”
事態比想象中的嚴重，白新噤了聲。
古斯特很快到了指定地點，是一間裝修雅緻的咖啡廳，很符合Betty這類人的自我定位–小資情調。
程子玥提着鉑金包走進去，在電話裏歇斯底里的女孩已經化着妝端坐在裏面優雅地喝咖啡了，不得不說，人的韌性真的很神奇。
她在她對面坐下，點了杯檸檬水。
“程小姐懷孕了也喝檸檬水嗎？要不要試試這裏的奶製品？”Betty關切的說。
“我對奶過敏。”程子玥面無表情，“說正事吧。”
“我說了，程小姐能給我什麼呢？”Betty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她的表情，卻發現她沒有絲毫急切，甚至連一點想知道的欲望都沒有表現出來，“我這樣做，就算是站了您的隊了。”
“哦？”程子玥似笑非笑，“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機會站隊？”
一語中的。
Betty有一瞬間不滿，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不過既然你喜歡那份工作，將功贖罪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待遇……”程子玥眯了眯眼，“要看你能提供的東西了。”
談判桌上，果然還是利益至上。
Betty點點頭，從包裏抽出一份文件，“這是我之前簽署的保密協議，有法律效應的，我把她給您看，就是代表把我的底牌全都翻出來給您看了。”
程子玥接過，翻看了幾眼，正如Betty所說，這的確是她簽下的合同，條例和書寫都很規範，確實能起到約束作用。
Betty看着她合上文件，“程小姐，我已經表現了我的誠意，不知道你……？”
服務生端着檸檬水，微妙地插入了這段對話，程子玥點頭致謝，接過，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如果Betty小姐是爲了浪費或者拖延時間，就不必打電話給我了。”
她說着，起身就要離開。
Betty咬了咬牙：“等等！”
程子玥沒動。
女人從包裏取出來一個藥瓶似的小玩意兒，放到桌上，“這是我加到祁總杯子裏的東西。”
“有什麼用？”程子玥瞥了一眼。
“具體的來源我不知道，想來也不是我們這種人能接觸到的，但是那人給我之前，給我講了它的藥效。”Betty頓了頓，“只要飲用了足量的液體，聖人也憋不住。爲了防止酒水稀釋，我在給祁總的那一杯里加大了量。”
此話一出，程子玥心底一涼，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可自己猜想和當面求證畢竟是兩碼事，她相信祁珩的自制力，卻不信藥性。
“你要說的就這些？”程子玥挑了挑眉，“既然祁珩沒有追究，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除此以外，我還聽說了一件事。”Betty擡起臉，“這個藥除了能讓人興奮，還會助長懷孕的機率，很多夫人爲了綁住自家丈夫都會用這個。就算程萌懷孕了，程小姐也覺得無所謂嗎？”
這句話像一句魔咒，把程子玥的腳緊緊束縛在原地。
懷孕……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Betty見她神情動搖，繼續道：“我是程萌的人，如果程小姐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想辦法弄掉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話音剛落，程子玥猛地回過頭。
“弄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反問道。
Betty以爲她心動了，梗起脖子：“當然，我會悄無聲息地做，保證不會牽連到您。”
“你以爲現在是什麼時候？”程子玥忽然板起臉，神情冷淡，“惡意導致別人流產，是謀殺。”
“若是不對她下手，那遭殃的就是您了！”Betty一臉焦急，程子玥忽然覺得腦袋有點痛。
她的身子虛晃了一下，面前的Betty閃了閃，竟然開始顛倒起來。
“程小姐，程小姐？”她的聲音不像在耳邊，更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程子玥瞬間意識到自己中招了，在倒在地上的前一秒，她用盡全力，把桌上的檸檬汁擲向窗外。玻璃發出劇烈的“啪嗒”一聲，隨即落下滿地碎片。
眼中世界終於徹底一片漆黑。
……
青城，戴斯酒店。
觥籌交錯間，男人看了眼手機，忽而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喲。”席間有人起鬨，“千杯不倒的祁總也撐不住了，大家再接再厲啊。”
男人面色微醺，關上門的那一刻，默然恢復清醒。
他看着來電顯示不斷閃爍的“白新”，眉頭微微蹙起，一般白新不會給他打電話，除非程子玥出了事。
想到這裏，心底一沉，按下接聽。
“祁總！”白新的氣息有點不穩，“太太剛剛喫錯了東西，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怎麼回事？”男人聲音低沉。
“太太今早去了趟墓園，然後接了個電話……”白新三言兩語地交代了Betty的事情，“我沒想到在咖啡廳這種地方她也敢陷害太太，現在人已經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