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一臉迷茫,這是什麼?
他抓了抓頭髮,也想不出來。
謝晏道:“是‘輿圖’。”
“回答正確。”
眼瞅着李三棟又舉起了托盤,沈昱立馬圈住李三棟的手臂,往他手裏塞了個紅包:“小舅子,可以了,後面的遊戲可以撤了,咱這離縣城遠,再攔門就該錯過吉時了。”
李三棟道:“再給幾個。”
沈昱又遞過去幾個,李三棟滿意的站到了一邊。
沈昱見他不說話,其他人還攔着,趕緊讓人扔紅包。
攔門的人彎腰去撿,謝晏這才進了門。
李晚月聽着青綺學門口的事,忍俊不禁。
聽到謝晏進了門,趙素英去了正堂,王桂香把喜帕蓋在李晚月頭上。
和青綺扶着出了房門。
來到正堂,李有山和趙素英坐在首位,李老頭和李老太坐在一側,其他人站在兩邊。
謝晏打量李晚月,這身嫁衣做的很合身,襯得身材玲瓏有致,不知喜帕下的她今日會有多美。
李晚月透過喜帕,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還沒見過他穿紅衣的樣子呢,心跳快速跳動,輕步走上前。
謝晏將迎書遞給李晚月,李晚月接過,讓青綺先拿着。
接着給李有山和趙素英敬茶。
兩人喝過茶,說了些叮囑的話,新人就可以拜別出門了。
謝晏執着李晚月的手向外走。
李有山眼眶泛紅,趙素英用帕子捂住口,不敢哭出聲。
李晚月也忍不住落淚,她能聽到趙素英隱忍的抽泣聲,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早已把他們當做家人,是自己在這裏很重要的人,他們也實實在在對她好。
謝晏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握着她的手更緊了幾分,悄聲說道:“以後想回來住便回來住,想接家人去晏月園住隨時可以,別難過。”
“嗯。”
出了正堂門,謝晏鬆了手,因爲需要新娘的兄弟揹她上花轎。
李大川在李晚月面前彎下腰,揹她出門,直到把人放到轎前。
衆人見李晚月的嫁衣,無不發出驚歎,這嫁衣也太漂亮了。
圍觀的人裏面自然有靠山村的人,崔婆子一家也在其中。
高聰慧嫉妒的眼眶都紅了,她穿着平民不能穿的綢緞衣裳,繡着平民不能用的牡丹花紋,嫁了俊朗的夫君,做了官夫人,爲什麼?
爲什麼李晚月離了他們高家,能過上這麼幸福的生活?而他們卻繼續過着窮苦的日子?
丁紅羨慕又惋惜,早知道李晚月有今天,自己以前就該對她好點,這樣她也能記着點自己的好,給自己一些好處。
瞧瞧稻花村村民如今的日子,就連村裏的路都修成了乾淨的青石路。
再看看高家,越過越差了。
高志遠說不上心裏什麼滋味,曾經不屑一顧的人,早已成爲他高攀不起的人,而他只能躲在一邊看着,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
![]() |
![]() |
![]() |
李晚月坐進轎子裏,青綺把一枚小銅鏡系在轎子一側,然後站在轎子旁,謝晏騎上馬,媒婆高喝一聲,鞭炮聲,禮樂聲同時響起,隊伍緩緩前行。
沈昱和幾名護衛拿着小筐,裏面裝着銅錢紅棗桂圓糖塊,抓起來向四周灑去。
衆人紛紛去撿。
後面一擡擡嫁妝被擡出了門,有人站在一旁數,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震驚,足足五十擡啊。
李家可真舍的,給女兒添了這麼多嫁妝。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陣仗整個安平縣都沒幾家。
此後很長時間,還總有人議論這天的盛況。
轎子晃晃悠悠一個時辰才進了縣城。
儘管轎伕擡的很小心了,李晚月還是被顛的暈乎乎的,她算是知道爲什麼不讓喫東西了,怕被顛的吐出來。
此時腰疼脖子疼,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青綺透過轎簾遞給她一個小瓷瓶,說道:“小姐,這是姑爺讓奴婢給您的,說是可以提神醒腦。”
李晚月接過來,聞了一下,一種清涼的味道直衝腦門,瞬間清醒了些,人也沒那麼難受了。
哎,她怎麼沒想到提前準備這個呢?
又過了一柱香,到了莊園,轎子停,又響起一陣鞭炮聲。
然後青綺和媒婆扶李晚月下轎,媒婆把紅綢讓兩人各執一端。
走進大門,隨後一聲高唱:“新人舉步跨火盆,婚後和睦事事順。”
青綺小聲提醒,跨過火盆。
走到前廳門前,又一聲高唱:“新人舉步跨馬鞍,一世福祿又平安。”
前廳上首位坐着謝正淮和沈瑾瑜,沈老頭夫婦坐在下首位,兩側各坐着沈家人和謝家人。
沈家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兩人,謝家人倒是一臉好奇。
謝晏離經叛道,放着大好前程,非跑來小地方做縣令,他們不理解。
後來又要取農女,雖說是皇上親封的縣君,但跟京中的大族還差的遠。
不過也好,影響不到他們什麼。
“良辰吉日,滿堂華彩,鸞鳳和鳴,珠聯壁合,新人拜天地。”
隨着一聲高唱,兩人拜了天地,謝晏執着李晚月的手去了婚房。
婢女各端着一個托盤站成一排。
一位嬤嬤看了眼婢女,隨後走上前,說了句吉祥話。
謝晏拿起稱稱杆挑起喜帕。
露出一張嬌豔的臉。
李晚月平日裏很少上妝,這次的妝化的精緻,比平日裏更美幾分。
李晚月也看向他,紅色喜服讓他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些魅惑。
謝晏眼裏多了幾分光彩,心裏多了幾分燥動。
他放下稱竿。
隨後嬤嬤拿起剪刀,各剪下兩人一縷頭髮。
“一縷青絲髮,締結百年恩。”
隨後用紅繩把兩人頭髮綁在一起,放進一枚紅色錦囊裏。
然後飲過合巹灑,嬤嬤就讓其他人退下了。
謝晏盯着李晚月看了片刻,忍不住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很輕柔,卻讓兩人都身心一窒,亂了呼吸。
謝晏內心的燥動更甚,他怕會失控,只好淺嘗輒止。
握住她的手:“終於把夫人娶進門了,以後可以日日在一起,我不用再受思念的苦了。”
李晚月笑的眉眼彎彎,突然想到什麼,說:“那可不一定,我睡眠淺,你要是睡覺不老實,那咱們只能各睡各的牀。”
“怎麼叫不老實?動手動腳?還是……索取無度?”謝晏視線火熱的往李晚月身上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