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沒有想過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還因爲此事讓莫月丟了性命。
從一開始就錯了,可他不後悔跟郡主在一起。
北郡王見他沉默,心裏就認定他是默認了此事。
哈哈哈……
“好,很好,本王乖巧的女兒就毀在了你的手上!”
氣得在屋內來回踱步,對侍衛道:“打,給本王狠狠的打,打死爲止!”
刑房的侍衛做這種事已經習以爲常,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是!”
拿着鞭子就“啪啪”打了上去。
雲離咬牙忍着,牙齒都咬出了血,額頭上滿是冷汗。
最後還是忍不住慘叫出聲。
啊……
身上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本是白色衣衫,此刻已經成了紅豔豔的破衫。
血腥味瀰漫在房間,北郡王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北郡王說的是打到死爲止,因此侍衛毫不手軟,沒有停下的意思。
雲離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面色痛苦猙獰。
他已經能感受到,死亡離他越來越近。
眼角流下一滴淚水,混着冷汗滑落。
視線越來越模糊,疼痛漸漸在麻木,嘴角輕扯出一抹淺笑。
死了也好,算是爲莫月和就紅錦賠罪了。
莫月因爲此事失去了命,紅錦爲此事失去來了夫君……
一切皆是他的錯。
北郡王見他笑着暈過去,冷聲命令道:“潑醒,繼續打!”
磅!
房門突然被撞開,姜婉心氣喘吁吁衝了進來。
身上的斗篷不知道何時掉落,髮髻都歪了。
當看見柱子上的雲離時,撕心吼道:“不要!”
心裏的疼痛鑽進四肢百骸,決堤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涌出,心疼得呼吸都困難。
有些跌撞的走到雲離身前,看着他滿血的血跡,微張着發青的脣瓣說不出一個字。
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卡住,根本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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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郡王冷聲道:“阿彪,把她帶出去。”
阿彪看着姜婉心那難過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上前就拉了拉袖子說道:“郡主,隨小的出去吧,他是心懷不軌之人,被被騙了。”
姜婉心仰頭閉眸深吸了一口氣,不顧雲離身上的血,伸手抱住他的腿。
搖頭哽咽道:“不,我不出去,要打就將我一起打。”
“你說過要幫我,沒有想到你就是這樣幫我的,你這哪裏是在幫?明明就是在我身上捅刀子!”
北郡王:“……”愣住了。
竟然被迷成了這樣,該死的戲子,到底給她灌下了什麼迷魂湯?
北郡王被氣得來回踱步,伸手指着姜婉磨牙道:“他都承認了,是他給你出是餿主意,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他不是好人!”
“都說戲子無情,這不是空穴來風,他接近你就是有目的……”
“不是的!”姜婉心打斷了他的話,“是我找的他,也是我求他與我好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起身,擦了擦眼淚。
顫抖着手開始解繩子,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時,都害怕太用力。
當看見雲離慘狀時,才知道心裏有多在乎。
她想過從此忘記,老死不相往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北郡王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住手!他必須死,你讓開。”
姜婉心掙開他的手,淚眼朦朧的搖頭。
“不,他不能死,都是我的錯。”
“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害了他……要是知道會變成這樣子,我寧願沒有與他認識。”
繩子解開了,雲離帶血的身子軟軟倒下
她立馬伸手將其扶住,伸手溫柔的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眼淚滴落在他的臉頰上,溫熱滾燙。
雲離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看見姜婉心的臉時,他還以爲是夢,嘴角扯出淺笑,“郡……郡主……,我是做夢了?”
試圖擡手給她擦眼淚,試了試發現,手臂根本沒有力氣。
姜婉心將他的手擡起來,放在自己的臉龐,“沒有做夢,是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看着兩人如此模樣,北郡王心頭涌出一股酸澀。
他就像棒打鴛鴦的壞人。
他的女兒何時這麼在乎一個人的?
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戲子。
要是外界知道堂堂郡主與戲子結緣,又會是什麼反應?
北郡王臉色鐵青,對着背影道:“你這個不孝女!”
姜婉心回頭,哽咽道:“父王,讓我帶他去治傷好嗎?只要肯放過他,我什麼都聽您的。”
北郡王背過身不看她,明顯不想同意。
還是鐵青着臉,眸光看着窗外。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雲離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眼皮也耷拉了下去,看上去更加的虛弱。
姜婉心跪着挪到前面,朝着北郡王磕頭,“父王,女兒求你,求求你了……這件事大部分錯在我。”
嘭嘭……
一下又一下,額頭磕得很響。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磕頭求人。
北郡王閉眸,痛心疾首:第一次磕頭求他,竟然是爲了一個戲子。
阿彪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上前道:“王爺,還是答應了吧,繼續可下去頭就破了。”
“郡主也答應以後都聽您的,要真這麼狠心,郡主身體出個好歹的話,您也心疼。”
“閉嘴!”北郡王回頭就是一聲怒吼,嚇得阿彪倆門垂下頭。
嘆息了一聲,擡手無奈道:“你送他出去吧,請個大夫。”
姜婉心停止了磕頭,愣了愣。
阿彪提醒道:“郡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說謝謝。”
姜婉心反應過來,喜極而泣,又是一個響頭磕下去,“謝謝父王,謝謝父王。”
額頭上磕得又紅又紫,已經快滲血。
起身就和阿彪扶着雲離出了刑房,一路上小心翼翼,害怕讓他跌倒。
北郡王回到書房沒多久,陸景辰就來了。
他進書房後,第一句話就是說:“王叔,你傷害了她心愛的男子,恐怕以後跟你就沒有那麼親近了。”
噗……咳咳……
北郡王本在喝茶,聽到這句話嗆得滿臉通紅。
震驚的看着嘴角噙笑的陸景辰,蹙眉問道:“你都知道?她和雲離之間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陸景辰淡定的端起茶杯喝茶,嘴上不語便是默認了。
見他默認,北郡王的臉色又變得鐵青。
唉……
頭疼的往椅背上一靠,“夠可以,本王是被你們當猴耍,難怪你有恃無恐。”
陸景辰放下茶杯,溫聲道:“本來想說的,只是想再晚點兒時間。”
再晚點兒就到婚期了,本來還是想了一個能保住雙方名聲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