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寒點頭,從顧墨離舉兵謀反,到小皇帝失蹤,再到明姝遇刺一事,他早已查清楚。
真正想要造反的是鎮北王妃,而不是顧墨離。
“事不宜遲,我們儘快趕路!”明姝道。
旋即,幾人上車,扶明姝進了馬車之後,冷月寒忽而回頭看了林中一眼,神情頗冷。
一行人離開後,冷月寒方纔所看的地方走出來一男一女,二人站在路中間,瞧着遠走的馬車。
“大人,我們爲何不回去?”小芸看着遠處,眼神充滿戾氣。
徐蓮生似乎有所察覺,瞥了她一眼,那凌厲的一眼,嚇的小芸連忙跪下。
“奴婢不該多嘴,請大人恕罪!”
“沈芸!”
徐蓮生冷冷的看着她,“你要知道本公子爲何留你性命,認清自己的位置,做好本分,別生不該有的心思!”
言罷,他邁步離開。
跪在地上的小芸臉色白的難看,一只手死死扣在地上。
以前,即便他不喜歡她,也未表現過厭惡。
而今,因爲明姝,他不僅厭惡她,甚至動了殺心!
明姝……
都怪你!
徐蓮生此行有目的,任務未完成,如何會走?
只是,每每想到那日與明姝的一番談話,他心裏就難受。
一邊是君,一邊是她,無論怎麼選,都是痛苦的。
十餘日後,明姝幾人終於趕到燕都。
這一路都不太平,遇到好幾波刺殺。
他們歇在城外一間破廟裏,城裏到處是鎮北王妃的人,便是冷月寒在城外的別莊也有人盯着。
所以,只能暫宿破廟。
司寧還不滿的嘀咕了幾聲,自那日,跟變了個人似的,沒有找明姝麻煩,就是偶爾明裏暗裏的損明姝幾句。
明姝都懶得搭理她,坐在一邊,歡瑤正在收拾行李,龍嘯和夜衡則還在外面。
明姝朝門口看去,冷月寒正和祁姜交代什麼,而後祁姜走了,青時也跟着一起離開。
她起身走過去,看着匆匆離開的二人道,“一路過來,沒有瞧見顧家軍,顧元州多半是進城了!”
以顧元州的脾性,要是知道自己被鎮北王妃騙了,估計會有麻煩。
顧元州現在是什麼處境,冷月寒並不在乎,他道,“稍後,我去打探下澄兒的消息!”
“我跟你一起去!”明姝握住他的手,不放心他一個人去。
冷月寒沒拒絕,心裏清楚,便是自己拒絕了,明姝也會跟着去,倒不如帶在身邊好。
明姝交待歡瑤一聲,兩人就走了。
坐在外面的夜衡一瞧兩人走了,立馬杵着木棍站起來,“小姝,你去哪?等等我!”
“你小子不想要腿了?別動!”龍嘯立馬按住他。
夜衡身上的傷沒好多久,來的路上又摔斷了腿,這黴運也是沒誰了。
明姝頭也沒回,很快就不見人影。
夜衡氣的扔掉棍子,怨氣沖天,“見色忘友!”
龍嘯白了他一眼,“攝政王是明明的夫君,且兩人有事要辦,你一個瘸子跟着去添什麼麻煩?”
夜衡當即炸了,“小爺哪裏瘸?不就斷個腿,還不能長好了?”
氣惱的撞了龍嘯一下,一瘸一拐的走一邊去,不想和龍嘯待一塊。
龍嘯笑了笑,在他眼裏,夜衡就是個脾氣大,愛作的弟弟。
此時的鎮北王府,戒備比往常還要森嚴。
前院,顧元州被五花大綁,憤怒的瞪着林副將。
如何也沒想到,跟了他半輩子,他最信任的屬下會背叛他。
更沒有想到,鎮北王妃也騙他。
那些來信,都是爲了佑他入燕都,助顧墨離登位,對抗冷月寒。
“將軍,末將也是爲了大局!攝政王受妖女迷惑,不堪大任,小皇帝年幼,難以掌管朝政,只有顧世子才能帶領燕陵強大起來。”
林副將義正言辭,表面是爲了燕陵,實則不過是私心罷了。
在入燕都之前,他早就被鎮北王妃派去的人暗中收買,只要他投靠鎮北王妃,它日顧墨離登基,便許他將軍之位。
林副將不甘心永遠只做顧元州身邊的一個小人物,於是,誆着顧元州不必等攝政王到來,率先進燕都,到了鎮北王府便被抓了。
這便是他投誠的誠意!
顧元州呸了聲,怒極,“別以爲本將不知道你打什麼心思,林子忠,是本將眼瞎,這麼多年了,沒看出你狼子野心,養了條會咬人的狗在身邊!”
“不,狗還知道忠於主子,你連狗都不如!”
當着那麼多人,顧元州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林副將臉色變來變去,只覺臉面都丟盡了。
心裏升起一團火,死死壓着,他冷笑,露出了一副虛僞的嘴臉。
“將軍,識時務者爲俊傑!”
“呸!”顧元州吐了口唾沫,恨不得把林副將淹死。
他扭頭看站在侍衛後面,高貴端莊的鎮北王妃,痛心疾首。
“甄韶容,你這麼做,可對得起北衍?”
“北衍一生忠心耿耿,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是燕陵的守護神。你今日此舉,是將他以命換來的太平,毀之一旦,是要他遺臭萬年啊!”
顧元州實在想不明白,甄韶容爲什麼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顧家,有名有權!
除了位極人臣,她還有哪裏不滿意的?
鎮北王妃面色平靜,眉眼間甚至含着憐憫之態,這副樣貌與她所做之事,十分違和。
即便被顧元州斥責,她也沒有半分失態。
“大哥,你也說了,燕陵的太平是北衍以命換來的。若沒有他,楚氏這個皇位能坐穩?”
顧元州沒想到,她會這麼想。
爲人之臣,替君分憂,保家衛國,不是我等燕陵子民的責任?
“所以,離兒坐那個位子,理所應當,本來……那個位子,也該是離兒的!”
“你……”顧元州氣的說不出話,這一動氣,多年累積下來的舊傷發作,滿頭冷汗。
林副將跟隨顧元州多年,一眼就看出他舊傷發作,剛想喊鎮北王妃,忽而想到什麼。
若將軍出事,他就能頂替將軍統領顧家軍……
眼中的歷色一閃而逝,他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既然大哥不肯幫離兒,那就委屈大哥在府上多住幾日!”
說是住,其實不過是變相的囚禁。
鎮北王妃命人搜查顧元州身上的將軍令,林副將方想說將軍令不在顧元州身上,突然看押着顧元州的兩名侍衛被飛來的石子打中,悶哼着倒地不起。
緊接着,一道人影閃過,將顧元州帶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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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