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牽扯

發佈時間: 2025-10-06 18: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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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和桑榆晚都沒有出聲。

時間彷彿凝固,每一秒都被拉長。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與若有似無的死亡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壓抑的氣息。

弦思嚥了咽嗓子,上前一步,稍稍拔高了一下音量。

“夫人,二爺,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了,你們……”

容止猝然回神,對着桑榆晚說道,“走吧。”

桑榆晚的心突突跳了兩下,難以言說的悲傷情緒自心底蔓延開,越來越重。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從眼角滑落。帶着溫熱的痕跡,卻在觸碰到空氣的瞬間冷卻,成為心中那份無以言表的哀傷的見證。

她每一次眨眼,心就會重重刺痛一下。

容止見狀,強壓着心裏複雜的情緒,擁着她走了出去。

弦思等他們走出去,這才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進入往生流程。

容止擁着桑榆晚走出病房,見她步伐沉重,不由皺眉,“你也別太難過了。說到底,她畢竟是薄行止的生母。”

桑榆晚腳步瞬間一頓,擡眸,看向他。緋脣半張着,一時間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感受到喉嚨深處一陣乾澀的蠕動。

容止他緊鎖着眉頭,眼神深邃而沉重,彷彿承載着千鈞之重。

沉默了數秒,他又說了一句,“要不是她,你媽媽也不會……”

心狠狠揪了一下,容止倏然住嘴。

桑榆晚眸光瑟縮,眼梢浮出了一抹鮮紅,“接着說啊?”

過道里,升騰起一股無聲的風暴。

容止眼簾微垂,額頭隱約可見細微的汗珠,在過道的光照下泛着微光。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收緊,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媽媽也不會費那麼大的勁,救下寧婉珍的孩子。”

桑榆晚鼻腔一酸,又落下淚來。

容止瞳仁一縮,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而深邃,不言而喻的心疼與難受。

他沒有言語,只是緩緩伸出手,那雙手寬大而溫暖,輕輕覆上了桑榆晚的手背。

桑榆晚的身體微微一顫,彷彿感受到了從掌心傳來的溫度,直抵心底。心湖又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那顆悲涼的心,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隨後,容止極其輕柔地擡起另一只手,指尖輕輕掠過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拭去那一滴滴即將溢出的淚珠。

周圍的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只留下兩人之間那份細膩而深刻的情感在緩緩流淌。

過了一會兒,容止握住桑榆晚的手,低聲開口,“知道真相,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桑榆晚眼皮跳了跳,“是啊。等找到寧婉珍的兒子,我就可以走了。”

容止接話道,“你要真想走,現在就可以。”

桑榆晚搖了搖頭,“薄遠山雖然設計了我,但薄氏的員工沒有做錯什麼。我可以一走了之,他們怎麼辦。他們的家庭怎麼辦?”

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裏想的依然是薄氏集團的員工們。

每一個員工背後,都有一個小家。

她不能那麼自私。

容止聞言,眼中充滿了欽佩,“桑榆晚,你真的很了不起。”

桑榆晚一怔。

容止又道,“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或許就是像你這樣。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桑榆晚扯了扯脣。

兩人再次邁步,回到了車內。

容止吩咐明家保鏢,“回老宅。”

“是。”保鏢應了一聲,立馬發動了車子。

一路,桑榆晚和容止都沒有再說話。

車內的空氣彷彿被精心調製過一般,靜謐得只能聽見自己淺淺的呼吸聲和儀表盤細微的電子跳動聲。

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被隔絕在外,只留下一抹抹模糊的光影,在車窗上輕輕搖曳,卻絲毫未能打破這份寧靜。

直到抵達君家老宅的時候,桑榆晚突然問了容止一句,“該把薄輕眉寫進薄家族譜嗎?”

容止偏頭看着她,眼眸深邃,“你是家主,你說了算。”

桑榆晚聞言皺眉,“她大概是不願的。”

容止點了點頭。

桑榆晚又問,“那你呢?你現在已經是容家的當家人,身份信息不該再留在薄家族譜上了。”

容止面色平靜,緩緩開口,“是該從薄家族譜除名了。”

桑榆晚不由眯了眯眸,神情微微一凜。

她剛要回應,容止又道,“只要我從族譜上除了名。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牽扯。”

桑榆晚臉色在剎那間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如紙。眼神凝固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僵硬。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絲絲痛楚,卻遠遠不及心頭那股翻涌的震撼。思緒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四散紛飛,一時之間竟無法聚焦,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混亂與驚愕充斥着整個腦海。

容止話外之音,她聽出來了。

容止想要和她在一起,只有這一層阻礙。

即便這份阻礙,根本不用在意。

畢竟,桑榆晚並不是薄行止真正的“妻子”。

她和容止之間,可以說什麼關係都沒有。

容止如果能脫離薄家養子的身份,那他們在一起,再無任何顧忌。

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變得模糊而遙遠,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靜音鍵。唯有自己加速的心跳聲和淺淺的呼吸聲,

“別想太多,先上去休息。”容止深吸了一口氣心疼道。

桑榆晚抿着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容止剛要下車,急促的手機震動聲拉住了他。

他垂眸看了一眼,神情瞬間冷峻,“說。”

“二爺,沈翊林逃走了。”

打電話過來的,正是明朗。

他戰戰兢兢,又惶恐不安。

容止臉色瞬間沉下來,原本平靜的眼神中閃出一絲怒火。

“看個人都看不住,真是沒用。”

明朗聲音低了些,“二爺,是我疏忽了。”頓了頓,他硬着頭皮繼續說道,“現在怎麼辦?”

容止呼吸加重,胸膛劇烈起伏着。

車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砰——

容止跳下車,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保鏢把車鑰匙給了他。

轟——

巨大的汽車引擎聲,讓快要走到大廳門口的桑榆晚急急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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