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會娶程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冷秋雲心裏是有些痛快的。
儘管程子玥並沒有得罪過她。
“太太，這是之前你累積下的工作。”白新舉着一沓文件，走到她身邊，“都堆在資料室了。”
她察覺到對峙的氛圍，皺了皺眉頭。
“冷祕書的意思是，他們現在新婚燕爾，濃情蜜意，我沒有資格打擾，是不是？”程子玥揚脣，輕笑。
冷秋雲眯了眯眼，抱胸而立。
“萌萌和祁總可是在談論公事，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Ella冷哼一聲，“冷秋雲，沒想到你平日裏穿的跟個老處女似的，還挺識時務的嘛。”
“你們兩個夠了吧。”白新擰着眉，“你們是祁氏的祕書，不去做自己的工作，在這裏埋汰人幹什麼？”
Ella轉了轉眼睛，“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程大小姐這個架勢，是想動手嗎？”
“白新。”程子玥擡眼，“把拳頭放下。”
白新抿了抿脣，鬆開手。
“我作爲設計部的一員，自然是回來工作的，見祁總也是因爲工作，在此之前已經和他約好了。”程子玥語氣淡淡，“解釋得夠清楚了嗎？兩位還打算繼續攔着我嗎？”
“三言兩語就想打發我們？你以爲祁總是誰都想見都能見的？”Ella用手指把玩自己垂下的頭髮絲，看見程子玥無能爲力的模樣，她才覺得痛快。
可這女人爲什麼在笑？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下一刻，程子玥當着衆人的面，撥通了祁珩的號碼。
電話鈴響，約莫三秒，男人接通了：“子玥。”
乍一聽他的聲音，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了。
“祁珩。”程子玥抿抿脣，“我在你辦公室門口。”
“怎麼親自來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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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家有點無聊，想工作。”
“嗯。”下一刻，辦公室的門從裏頭打開，男人舉着手機，一身筆挺的西裝襯得他身形頎長，他伸手，淡淡道：“進來。”
氣氛有微妙的變化。
男人的手自然地攬在她身後，程子玥心中百感交集。
進門以後，她才發現辦公室裏只有程萌一人。
所以，剛剛只有他們兩人在裏面。
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意味，卻見程萌笑着朝她招招手：“姐姐，來這裏坐。”
“你們在聊什麼？”程子玥撩了撩頭髮，轉身，在一張披了男人外套的位置上坐下。
程萌看見她的動作，不着痕跡地擰了擰眉，祁珩揚了揚脣，在她身邊坐下。
“談一個項目合作。”男人替她倒了杯水，“想喝什麼？”
“水就好。”
他們的互動極其自然，還充滿着旁人無法插入的默契，程萌的臉色有些難看，攥緊了手：“既然你們有事要聊，我就先走了，阿珩哥哥，合作的事我們下次再談。”
程子玥默不作聲地抿了口茶。
“合同我讓祁大發你。”男人沒有阻攔，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你先走吧。”
門“砰”地合上了。
“她怎麼這麼生氣。”程子玥揚脣，“該不會……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好事？”
“胡說什麼。”男人伸手攬過她。
身旁傳來男人溫熱的體溫，和淡淡的香，淡得縹緲，好像隨時都會消失。
沉默了一會，男人忽然啓脣：“我已經聯繫了史密斯先生。”
“什麼？”
“他很樂意你能回去繼續做他的學生。”祁珩撫上她的發，髮絲極柔順，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子玥，你失去的，我會一個一個幫你拿回來。”
懷中的人兒身子僵直，坐起身，直視着他的眼睛：“祁珩，你是認真的？”
“我像在開玩笑？”
程子玥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眼睛酸澀，眼前一片模糊，“你非要把我送走，是真的爲了我的未來，還是因爲我在這裏，你做某些事不方便？”
“你可以這麼想。”男人淡淡道，“你覺得高興的話。”
“我一點也不高興！”她猛地翻身坐在男人身上，椅子很小，幾乎裝不下他們兩人。她身材嬌小，雖是坐在他身上，但被高大的他擋住，更像是在撒嬌。
“祁珩，既然你這麼無私，爲什麼不早點放我走？爲什麼要在我重新對你產生感情之後？”有水浸溼了男人的衣服，程子玥的眼睛瞪得極大，分明沒有流淚。
祁珩看着她，好長一段時間，才伸手拭去掛在她眼睫上的淚水。
“現在局勢太亂，我可能顧不上你。”男人嗓音少見的溫柔，撫過她耳畔時，帶着不可說的留戀。
“我不需要你耗費心力來看護我！”程子玥緊緊攥着他的衣領，“祁珩，我只問你一件事，我走了，肚子裏的這孩子怎麼辦？”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的眉裏閃過瞬間掙扎，最後緩緩舒展，“相信我。”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了。
很多時候，程子玥都覺得他不可理喻。
男人半摟着她，一只手替她舒緩情緒，單手在累在桌面的合同上簽字。
程子玥看了一會，起身，被男人按住。
“你幹嘛。”她有些惱怒。
“你心情不好，在這陪我一會。”男人的語氣理所當然。
“是我心情不好，還要我陪你？”程子玥氣笑了，“放開，我要回去工作了。”
祁珩順勢摟緊了她：“留下。”
“你真是霸道得可以。”掙扎無力，她索性又坐回他懷裏，“要送我去美國的是你，現在拉着我不讓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祁先生？”
“我想和你結婚。”男人擡起頭，眼睛眨也不眨，“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我就帶你回英國，奶奶再也沒辦法阻止我們。”
“誰要和你回英國？”程子玥愣了三秒，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完，她就後悔了。
“不回英國就不能進族譜，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也沒什麼意見。”男人淡淡道，“只是你現在已經嫁給我了，上了戶口本卻上不了族譜，到時候孩子問起來，我該怎麼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