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仙掛斷電話,走到孟春桃身邊。
“都給買兩身衣服,我要先回去,玉珍那裏有點事。”
孟春桃不放心問道,“啥事啊?”
“沒多大事兒,別不捨得錢。”
孟月仙匆匆離開,趕到南門街二店。
還沒走到門口,就發現了不對勁,街角新裝修的店門口正掛着熟悉的牌匾,雙喜水餃。
孟月仙疑惑地看向裏面,人頭攢動,不少人在裏面喫餃子。
她又擡頭確認了一下招牌,這才趕緊走去街尾的二店。
往日熱鬧的店裏冷清不少,鄭玉珍站在門口正焦急等着孟月仙。
“老闆~這咋辦呢?”
“之前裝修的老闆是不是經常過來?”
“對,還問咱店裏生意咋樣,我都沒說……”
同行是冤家,鄭玉珍再不懂也知道不能亂說話。
![]() |
![]() |
![]() |
孟月仙也不太懂這個,只能求助田向松。
“向松?你在律所嗎?”孟月仙拿着大哥大,邊走邊說。
“在,有事?”
“有點麻煩的事……”
孟月仙趕去律所,整個辦公室只剩他一人。
他早早給員工都放了假,自己還在做收尾工作。
“你是說店名跟你完全一樣?”
“對。”
“好辦,你現在立馬註冊商標,來得及。”
孟月仙雖然開了這麼多家店,可對知識產權這塊還不熟悉。
她還以爲辦理了營業執照就萬事大吉。
田向鬆解釋,“在商標局註冊,受法律保護,咱們現在趕緊註冊,然後讓對方整改。”
啥都不懂的孟月仙聽從田向松的建議,跟着他趕緊去家裏拿了資料,兩人一起去商標局做了註冊。
可拿到證書的時間之久,孟月仙不免心急。
“要好幾個月?”
田向松也沒有更快的辦法,“現在對於註冊商標還沒有普及,很多人並沒有這個意識,只能等拿到證書公告之後才能生效。”
孟月仙索性把自己的回收站跟俄餐廳都做了商標註冊,以絕後患。
等她到家,天色已晚。
白冰冰非要請客,一家人在商場的港式餐廳吃了晚飯纔回到家。
老孟頭坐在家裏氣鼓鼓,不光不帶他,連晚飯都不回來喫,把他扔在家。
孟春桃帶了些餐食回家,還開了一瓶好酒,老孟頭這才舒服一些。
等孟月仙到家,英子不免唸叨。
“你天天在外面跑,多買點衣服,我不用穿什麼好衣服,浪費錢呢……”
孟月仙看着孟春桃給挑的衣服,豎起大拇指。
“掙錢不就是爲了花,省到最後啥也沒撈着,你看二姐給你挑的衣服就是好看。”
“那還不是你掏錢,媽,月仙現在可是大老闆,你放心花!”
兩姐妹一唱一和,英子笑得合不攏嘴,孟老爺子獨自受傷的世界達成。
英子現在笑得開心是因爲還不知道孟春桃花了多少錢,要是知道花了好幾千,估計心都得滴血。
顧北、顧念、英子從頭到腳買了一身新衣服,冰冰沒拆吊牌的衣服有整整一個衣櫃,不讓孟春桃破費。
孟春桃說是要狠宰三妹,結果也是捨不得錢,自己只挑了一件真絲襯衫,給孟老爺子買了一套中山裝。
年貨倒是置辦了一堆,什麼沒喫過就買什麼,置辦妥當。
員工陸續放假,孟月仙挨個給發了大紅包,家家開始過年的準備。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
孟月仙開着港田,跟孟春桃把一車的喫食運到了俄餐廳。
一起過年的人多,家裏根本裝不下。
孟秋生兩口子,房東兩夫妻,鄭玉珍帶着兩個娃,還有最討人厭的婆婆徐金蘭跟顧愛民也被孟老爺子喊了過來。
索菲亞帶着一幫年輕人也來體驗新年。
整個俄餐廳裏熱熱鬧鬧,其樂融融。
顧西擼起袖子非要露一手,跟孟月仙打擂臺。
一家老少齊上陣,就爲了忙活晚上這一頓。
顧西帶回來的唱片機放着黑膠唱片,唱着喀秋莎、紅梅花兒開。
俄國的年輕男女拉着其他人跳起舞來,歡快的場面讓英子感嘆。
“真是做夢都做不成這樣的……”
孟老爺子在一邊連連搖頭,“這要是都被流氓罪抓起來,你還笑得出來?”
英子白了一眼不解風情的老頭子,“我看你就發芽土豆子喫多了,現在我們在深市,可不是在東北!”
人雖然走出了北方,可心還沒跟得上時代。
孟老爺子見那些摟抱在一起的人不免氣惱,“在哪也不能這樣!”
房東王老太抱着圓圓在一邊跟英子熱聊,不停誇讚孟月仙,羨慕英子的兒女都孝順。
孟秋生拉着大娟子在一邊跳舞,“媳婦兒~以後咱也開這麼大一個店。”
“嘁~想得美,你姐那麼摳!”
孟月仙正在後廚忙得起飛,顧北在一邊幫着摘菜,顧念在一邊擺盤,陳啓也跟着幫忙切菜。
孤身一人的鄭玉珍也在廚房跟着忙活。
大丫二丫穿着孟月仙給買的新衣服,在大廳裏跑來跑去,很是興奮。
俄餐廳的大門被拉開,白海生兩手提得滿滿走進其中。
白冰冰嚷嚷,“累死了,仙姨什麼都準備好了,你非買這麼多!”
顧愛民正在一邊偷嘗洋酒,又見到此人心裏一個咯噔。
孟月仙的家人都對白海生熟稔,不覺奇怪,徐金蘭心思流轉。
等白海生落座,就開始打聽起來。
“您一看就是大老闆呢,是怎麼認識我兒媳婦的?”
“朋友介紹。”白海生從冰冰口中知悉全貌,稍一猜測就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顧愛民上次被摔得狼狽,這次見面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媽,你問那麼多幹嘛,人家大老闆怎麼瞧得上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坐在一邊的英子打圓場,“聽春桃說你這買賣做得大,冰冰這孩子好,又聰明又漂亮。”
白海生微微一笑,很是謙遜,“都是討生活。”
徐金蘭酸溜溜開腔,“也比我那兒媳婦強,一個女人拋頭露面,還叫人背後說閒話。”
話一出口,英子臉色一變,孟老爺子擡不起頭來。
“月仙很優秀,她自己打拼到現在,吃了很多苦,掙多少錢都是應該的。”
白海生的話讓英子心裏好受了些,徐金蘭並沒有閉嘴的打算。
“這喫不喫苦咱也不知道,老家的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一個寡婦來到這大城市發財了,怎麼發的誰知道?”
被惡意揣度似乎是每個女老闆的命運,要是平時,白海生是懶得與這些人爭執,浪費時間,可涉及孟月仙,他樂於浪費這個時間。
“她很優秀,我很佩服。”
徐金蘭話音一轉,“再有錢能咋樣?還不是沒有男人要的女人,要不是我兒子被剋死,她也不至於被人揹後嚼舌根兒,唉,我兒的命啊苦啊……”
這輕飄飄的幾句話,打得英子、孟老爺子臉生疼。
啥叫剋死的?
白海生表情真摯,語氣誠懇,看向英子。
“如果月仙同意,我想立刻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