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他難道在做夢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39:24
A+ A- 關燈 聽書

“去養濟院做什麼?”蘇芸疑惑地看着韋映雪。

韋映雪神祕地道:“既然是他老人家的祕密任務,自然要保密,誰也不能告訴的。”

她一眼看見蘇芸眼底的疑雲。

忙又道:“不過,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可是我好姐妹兒啊,告訴你也無妨。”

“先前宋拓的母親與我那狠心的父親在街上大打一架,彼此成了仇人,她因此事記恨,不許我入侯府。”

“所以我現在身份很尷尬,只能住在外面,其實宋拓早就許了我平妻,可外頭人看我不在侯府住,都當我是外室!”

“這次我送香不是立了功麼,太后就問我想要什麼,我便告訴太后,我想要個正大光明的侯府平妻的身份。”

“她老人家答應我了,不過,就算她是太后,也要遵循禮法行事。於是便做了此安排,她老人家說了,讓我在養濟院與侯爺朝夕相處,抓緊再次懷上宋氏的子嗣,我肚子裏有了骨肉,她老人家便招宋拓的母親進宮,勸說她答應讓我入侯府爲平妻。”

蘇芸雖然覺得此事有些說不出的怪,但一想,“母憑子貴”也算合理。

而且,韋映雪說得好像也是那麼回事兒,就算太后身份尊貴,也不能隨意下一道懿旨,干涉朝臣的後宅事,於禮不合。

若是韋映雪再有了孩子,太后以此契機招侯爺母親進宮,好生說和,此事也就搞定了。

不過,蘇芸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卻又說不出來。

“蘇芸,我要先去養濟院報到了,先不和你說了哦。”韋映雪生怕蘇芸再問別的,急忙告辭離開了。

轉身時,脣邊的笑容已隱沒。

齊媽媽很快得了消息,她對韋映璇說:“伏虎辰時剛過就發現韋映雪出門了,一路跟着她到珠璣巷,她竟去養濟院!”

“奴婢活這麼大歲數,還未見過誰受罰還如此上趕着的,太后既罰她去養濟院做粗活,自然要備一套齊全手續,她只在宅子裏等着吏部的人上門便是,哪有自己找上門去的?難不成她以爲去養濟院領差?”

韋映璇卻說:“她應該是急着去養濟院見宋拓。”

齊媽媽在外頭辦事得力,更有走南闖北的經驗,但對於女人的小心思,還是差了幾分敏銳。

韋映璇卻很知道。

韋映雪定是擔心宋拓因昨日的事瞧不上她,不要她。

她不知這人在她那所謂的“21世紀”是靠什麼過活,卻知這人在大曆朝迫切想尋個有權勢的依靠。

南亭侯府雖落沒了,可爵位卻是實打實的,是當年宋家先祖從龍之功得來的。

如今太平盛世,升官發財不難,難的是封賞爵位。

一般只有對朝廷做出重大貢獻的,或軍事上立有赫赫戰功,又或政治上卓越才能,於民生有傑出表現的,才能破格封賞爵位。

而現有的勳爵人家多是世襲,一般也只有嫡子才能夠繼承,這也限制了爵位的擴散,使得爵位更加珍貴和稀有。

韋映雪想靠着峯哥兒死死的攀住侯府,上輩子她輕易便成功了。

這輩子,韋映璇一直盡力將她排擠在外,她自然不會死心。

齊媽媽鄙夷道:“擔心侯爺?侯爺再愛她,也無能力娶她進侯府,有何用?”

老夫人雖不在侯府,夫人卻是不會答應的,只夫人那關侯爺就過不了。

“大奶奶!”梔茉火急火燎從外衝進來,“宮裏來了聖旨!宣旨的公公就等在外頭。”

韋映璇連忙去前廳接旨。

她萬萬想不到,竟然是皇帝的賞賜。

這賞賜來的太出乎她預料了!

聖旨上說,皇帝聽聞她在宮宴上表現甚佳,爲皇宮進獻的香水芬芳馥郁,雅緻非常。

讓太后滿意,也叫命婦們滿心歡喜。

皇帝聽聞後,便特賞賜她黃金百兩,錦緞十匹,還有不少零零碎碎的賞賜。

又聽聞她欲開香坊鋪子,還特賜了御筆匾額一副,以資嘉獎。

韋映璇心中驚訝,但面上並未誠惶誠恐。

昨晚和貴妃談崩,先是驚又是怒,完全忘記了怕,她忍不住對貴妃不遜。

反抗過後,她好像將身體裏的恐懼和不安都一併爆發了出去,突然有一種什麼都不怕的勇氣。

她恭敬且平靜地下跪,從公公手裏接了旨。

活兩輩子,她比旁人看得更清楚,貴妃與皇帝從來都是一體的,皇帝的旨意便是貴妃的旨意,皇帝送來賞賜,是貴妃的一種表態還是一種安撫?

她不確定,不過可以得知,貴妃不會再查她了。

徐公公遞完聖旨,卻未走。

問:“南亭侯夫人,南亭侯可在?請南亭侯出來一併接口諭,聖上還有幾句話吩咐南亭侯。”

徐公公如此說了,董媽媽就趕緊讓照影去斑斕院請人。

昨日宋拓剛值了夜,這時間回了侯府,正欲休息。

聽說皇上身邊的徐公公來了,且還有口諭對他宣,立刻掀了被子跳起來。

神情激動,穿戴整齊地趕到翠雍居。

一眼看見徐公公,緊張的呼吸都不暢了。

趕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顫着聲道:“臣宋拓接皇上口諭。”

徐公公:“陛下聽聞在宮宴上,侯爺的外室韋映雪言行失當,惹得太后不悅,罰了她去養濟院浣洗。且陛下還聽聞此女竟想染指侯夫人的香水生意,一個卑微外室,卻不知天高地厚,不守尊卑之禮,實乃大不敬。

陛下念在侯夫人獻香水有功的份上,不予追究侯爺之責,但此事侯爺須有所懲戒,否則侯爺便是寵妾滅妻。

陛下着侯爺自即日起,嚴加管束韋氏,務必恪守家規禮法,韋氏不得再從事與香料香水相關之生意,此生此世永不得涉足此行。望南亭侯能夠體位聖上一片苦心。”

“這、這……”宋拓吭吭吧吧,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臣接皇上口諭。”

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韋映雪言行不當……惹得太后不喜?被罰到養濟院?

這怎可能?

他是不是在做夢?

明明是映雪敬獻了香水,太后十分喜歡,還邀請她進宮赴宴,欲在宴席上獎賞她麼?

現在皇上又說映雪惹了太后不快,還說她染指了映璇的香水生意,處罰她以後都不許再做香水生意。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口諭是徐公公親口說的,由不得他不接旨。

他壓下心中滔天巨浪,恭順地接了口諭。

徐公公告辭離開,他也不敢怠慢,跟在旁邊相送。

“侯爺留步,不必送了。”

徐公公回頭看向韋映璇,意味深長道:“侯夫人,太后與皇后都十分喜歡您敬獻的香水,陛下念您勞苦功高,因而特別給您御賜了牌匾,今後香鋪子若有人刻意搗亂惹事,您可向宮裏遞摺子,自有陛下替您做主。”

這話就像專門說給誰聽似的,宋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

他自然不會去搞破壞,韋映璇開鋪面,那便是侯府的生意,說白了她是在替侯府打理生意,銀子今後都是他的。

但他聽聞此話,還是從心底升騰起一股莫名的難堪與不適。

他幾次進宮,不是被太后責罵就是被懲罰,還惹的皇帝不快。

韋映璇卻得了聖恩。

這讓他難以接受,胸腔裏涌動起一股燥悶感。

“謝皇上恩典,謝太后恩典,徐公公您慢走。”韋映璇又一次謝恩,神態從從容容。

徐公公笑道:“侯夫人太客氣了,是您制香水的本領高,又恰好有香水鋪面開張,聖上不過是成人之美。”

宋拓渾身大震,顧不得失態,瞪着眼睛看韋映璇。

浮動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