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東珠跟自家、自己淵源頗深,慕連枝思緒不由得分散了起來,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後就一個清晰的結論:
這件事不小還不簡單。
她們都只差到宮門口了才爆出來,應該是剛剛發生或者至少剛剛發現的,滿腹疑惑她卻沒敢多問,只是下意識地呢喃了句:
“怎麼會丟呢?”
“屬下過來的時候,大人收到的是這樣的消息,具體什麼情況現在其實誰也不清楚,但目測八九不離十。”
“大人被聖上急召去了,他怕後面宮裏有什麼動作照顧不到、夫人心裏沒底會恐慌才讓屬下過來一趟,”
視線一個碰撞,見影北又點了點頭,慕連枝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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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麼大動靜,這件事若不是真的大概也不在北堂翼知情的範圍,那什麼目的、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兒就都不可預料了。
他讓影北提前過來通風報信應該也是提醒她要提高警惕,不管真假,後面要加倍謹慎小心了。
“夫人,屬下護送您過去吧。”
隨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往回走。
……
一路匆匆地趕去了御書房,北堂翼幹滿腦瓜子問號。
因為三路從庫房送去的珍寶其實都不是木東珠,木東珠早就被祕密轉移到翰林院的密格里了,連他都是寶物取出來的時候才知道。
那邊一有動靜,寶物自動就封回了機關裏。
別說那羣人根本沒殺到跟前,按照皇宮的複雜設計跟牢固度,就是炸了翰林院那些人也不見得能拿到。
誰知道那密格機關內部到底是什麼設計?
指不定內部也是暗藏機關的。
只是,不管如何設計,常理皇帝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妄動才是,而他也一直在附近處理事情,翰林院沒有異動,木東珠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地丟了呢。
一腳邁進內室,擡眸的瞬間,北堂翼愣住了,也明白了。
因為此時,皇帝的頭髮明顯有所鬆散,而地上躺着一個太監,明顯有些年紀,面色發紺、嘴脣發紫,頸部似有紅痕,像是被人勒死的。
是皇帝身邊最近身的內侍副總管丰容。
看衣着、看年紀進宮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能到皇帝近前肯定是很得信任了。
一眼掠過,北堂翼瞬間也醍醐灌頂。
翰林院的木東珠也是假的,真品應該一直就戴在聖上頭上,只是外表可能做了僞裝,皇帝技巧地藏在了金冠內。
木東珠本就是單顆珍珠又樸實無華,本就是男女都能用的款。
他們只想着皇帝從外面找能工巧匠大概率是為了造假跟保密,卻沒想到還有可能把真貨僞裝成假貨。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誰能想到鎮國之寶會就光明正大戴在皇帝頭上?慕連枝當初不也是如此?或許聖上就是從他那兒吸取的靈感也說不定。
事實上,直至進門前一刻,他都不知道、甚至沒想過這種可能。
以聖上的在意程度跟多疑的心性,的確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還有什麼比自己隨身攜帶、隨時隨地掌握一切更讓人安心?
但這些操作可以瞞天過海卻不見得能瞞過他身邊常年伺候的人,哪怕他做了僞裝、減少經手他人的次數。
丰容死了,就說明有人留意到了,而且還迅速果決地利用了他或者取代了他。
事實也的確跟北堂翼猜地大差不差,皇帝叫他來就是讓他帶人搜查、找木東珠的:
“屍體還有溫度,人應該剛死不久,朕好像就打了個盹,前後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一睜眼就發現不對。”
“該死,真該死!閉眼前朕還摸過。”
“朕已下令封鎖城門,只准進不準出,不管多久、不管如何,拆了皇宮你也要給朕把東西找回來。”
雖然極力壓抑,皇帝的嗓音還是透出了憤怒的情緒。
這才知道皇帝在木東珠的外面包了金殼,的確是被人鑽了空子,北堂翼還能說什麼,低頭便道:
“是,微臣明白。”
又瞭解了下詳情、溝通了片刻,北堂翼就領命退了出去。
走出御書房的範圍,北堂翼站下,手中的金牌一舉,御林軍幾個統領很快就到了跟前,隨後他就利落地分派了下任務。
等身邊圍攏的人散開、各自去辦事了,影風跟北堂府的幾個親信才湊到了跟前:
“大人……”
顯然,他們在等自家主子真正的命令。
把玩了下手中的金牌,北堂翼壓低嗓音道:
“你們也去吧,就按照我剛剛吩咐地,盯住他們、注意分寸,尤其要注意那些拿着雞毛當令箭、惹是生非的。”
“這幾日別想離開了,宮裏也不會太平,至於東西……”
且不說木東珠現在還在不在這個皇宮都不確定,就是真在,一支簪子,藏哪兒藏不了?搜是不可能搜不出來的。
示意地輕輕搖了下頭,北堂翼又道:
“可明白?”
都是親信,默契自不必說,北堂翼視線一掃,影風就接話道:
“雷聲大雨點小。”
北堂翼的意思無外乎就是把戲做足,掌握動向、謹慎行動,另外就是盯住那些不是他們的人,以防他們做出什麼事最後髒水潑在他們身上。
但凡有點腦子的一聽就明白這次的差事就是燙手山芋,不接不行,接了出力不討好。
知道手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北堂翼點了點頭:
“去吧,有任何異樣跟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來報我。”
……
這一天,所有人都被留在了皇宮。
忙活到大半夜,終於有人給了明確的答覆跟大概解釋,自然不能說因為皇帝給大家展示的木東珠是假的,真的在皇帝身上丟了,北堂翼只能說東西是在翰林院丟的,皇帝身邊出現了刺殺,最後是小公公捨身擋了災。
而為了捉拿兇手、找回丟失的寶物,只能委屈所有人配合。
事關聖上性命,誰敢有意見?
因為北堂翼的關係,慕連枝也算得到了特殊關照、分到了一個獨立僻靜的房間。
宮裏最不缺的就是衣物用品,洗去了一身污垢,她倒是沒什麼不適,只是聽着手下的轉述,她的眉頭還是不由地蹙了蹙:
“奧?宮裏是這麼通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