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慕伶的話音落下,周之雨微微一頓。
但也只是微微一頓,她便有理有據道:“我剛剛是在大家面前虐荊丞有點狠,可我也是點到即止,沒有真的說要和他離婚,所以我相信以他的承受能力,絕對不至於這樣就黑化的。”
畢竟周之雨和荊丞爭來鬥去,也已經三年了。
周之雨對荊丞這點尺度,還是可以拿捏的。
聞言,慕伶抿了抿脣角,倒也沒質疑周之雨什麼。
只是不知爲何,看着門外漸漸黑沉下來的天色,慕伶總覺得事情最後,可能並不會像是周之雨想的一樣有驚無險。
……
不過,荊丞的情緒到底現在不是最主要的。
既然已經看透了荊開暢和呂念念是一夥的,儘管周之雨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但她還是留在慕伶身邊,向霍修衍虛心請教了很多,直到夜色都深了,這才自己開車回家。
這段時間,因爲荊丞總是粘着她,去什麼地方也都有荊丞跟在身邊當司機,所以周之雨還真是好久沒自己開車了。
但這時候正是要演戲的關鍵時候,周之雨哪怕心裏有些失落,也還是努力調整好自己。
到了家後下車的時間,周之雨看着黑黑的房子,也安慰自己:荊丞今天被她當衆斥責不信任,這時候就是賭氣不回家,也是正常的。
況且這時候荊丞不回家也好,這樣在荊開暢和呂念念看來,他們的這齣戲也就更加可以圓滿順暢。
所以深吸了一口氣,周之雨平常自然地進了屋子,打開了房間的燈。
可沒想到的是,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坐在沙發上的一道沉鬱身影卻倏地印入了她的眼簾,將周之雨直接狠狠嚇了一跳。
而穩住心神,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後,周之雨又有些心情複雜。
“荊丞……”
周之雨看着本以爲沒回家,但其實一直在家,甚至好像還已經一個人待了好久的男人,不自覺便抿緊了脣瓣:“你怎麼在家裏,卻不開燈啊?”
“開不開燈,還重要嗎?”荊丞坐在沙發上回答。
恍惚間,他已經不知自己這麼坐了多長時間。
好像是從新家離開後,他就一路風馳電掣回到了家裏,而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這麼木訥,但沒想到後來意外看見了一個東西后,他就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現在,看着周之雨終於回來,看着她遠遠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她對他眼神裏全是疏離。
荊丞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一點點彎了起來,他也拿出了那份一直被他放在身邊的協議,笑着開口道:“周之雨,原來你早就想和我離婚了啊?”
周之雨驀地一愣,下一刻後知後覺,她看見了荊丞手裏拿着的東西。
竟是她在藝術展前,本來準備是要砸給荊丞的離婚協議。
“可,可這東西之前我一直放在包裏,你怎麼會忽然看見的?”周之雨不可置信,心跳這時纔開始亂了拍子。
荊丞沒有回答。
因爲會看見這個東西,他當然不是故意的,畢竟哪怕是周之雨不信任他,還在所有人面前罵了他一頓,但荊丞也沒卑劣地回家就去翻女人的東西。
他是從新家回來後心情不好,於是在房間中一直亂轉,想要排解情緒時,沒想到卻不小心撞到了周之雨放在沙發上的包,於是包裏的東西這才掉了出來,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時間,荊丞是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見的一切的。
但整整一個下午,五個多小時的時間。
荊丞反反覆覆地看着離婚協議,和協議末尾周之雨甚至都已經寫好了的名字,他真的不信也只能相信。
原來周之雨早就想離開她,原來她在慕伶和霍修衍面前說討厭他,真的也一點都不假,根本就不是一時的氣話。
荊丞苦笑着緩緩站起了身子,因爲長久沒動,行動間,他的骨節就像是生鏽的機器,一直細碎地發出着響聲,叫人聽起來都驚心動魄。
“之雨,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但我已經盡力在彌補你了,爲什麼你還是非得離開我?”
“你說你煩我,你對我沒有一點信任,可這到底是因爲我這個人太差,還是因爲你心裏根本從始至終就是都有別人?”
“我們結婚三年,之前那麼多日日夜夜,你都沒想過要和我離婚,但這次荊開暢治病剛回國你就要和我離婚了……這真的是巧合嗎?還是說你早就在苦心計劃了?”
荊丞知道周之雨喜歡的是荊開暢。
他本想和霍修衍一樣,循序漸進,步步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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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一切都被打破,荊丞只覺得越看周之雨這張近在咫尺的嬌顏,心裏一直壓抑的黑潮便越發洶涌澎湃。
所以他一步步來到周之雨面前,輕笑着開口道:“之雨,我從小頑劣混蛋,我好像真的做不了霍哥那樣溫柔成熟的男人。”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之雨驀地一愣,這一刻,她敏銳感覺到了荊丞的危險,她連忙努力想要解釋:“這個離婚協議是之前你爲了呂念念,幾次逼迫我不尊重我的時候,我找律師寫的,這跟荊開暢根本就沒有……唔!”
後面的話音已經戛然而止。
因爲周之雨還沒等說完,荊丞的薄脣便已經強壓了下來,堵住了她的解釋,也將她直接打橫抱起,強行壓在了沙發上。
結婚三年,不,周之雨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被一個男人這樣做親密的事情。
當脣瓣相接時,周之雨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團烈火包裹,不僅脣上酥麻,就是顫抖的舌,也很快便被纏地發脹發痛。
荊丞真的就像他自己說的那句話一樣,他混蛋到了極點,就是親吻竟然都這麼囂張肆意,活像是要把周之雨吃了一樣。
但就在周之雨快無法呼吸時,荊丞卻忽然抵着她的額角,低沉了一句。
“周之雨,這是我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