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夕喜歡的緊,自沈嘉白手裏將貓接過來,
“小心點,還不會收爪子,小心撓破。”
顧懷夕點點頭,將小貓放在懷裏,不斷的撫摸着那身柔軟的絨毛。
沈嘉白看見她喜歡,情緒也被她輕而易舉的牽動,跟着歡喜起來。
他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捏了捏貓耳朵,“它還沒有名字,夕夕給它起一個吧。”
顧懷夕想了想:“它這麼白淨,就叫糯米吧。”
沈嘉白瞪大眼,實在沒想到顧懷夕會起個喫食的名字。
糯米對他隨意捏耳朵的行爲十分不滿,衝他喵喵叫了兩聲,轉頭就窩進了顧懷夕的懷裏。
沈嘉白瞪了它一眼,“小沒良心的。”
“今晚有燈會,要不要出去轉轉,我看你總窩在屋子裏,對身子不好。”
顧懷夕其實不太想動,可沈嘉白送了她小貓,又這麼殷切邀請,實在不好意思推辭。
燈會每個月都有,新奇的事物也並不多,顧懷夕走馬觀花也就看了個遍。
沈嘉白拉着顧懷夕來到夜市的半月橋上,視線擡高能俯視一整個燈火闌珊的街道上和熙熙攘攘的人羣。
顧懷夕犯糊塗,
“來這裏做什麼?”
沈嘉白繃着脣不說話,又是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他湊到顧懷夕耳邊,清亮好聽的聲音響起,
“夕夕,我送你一個禮物。”
還沒等顧懷夕聽清最後一個字,如淵的夜空就綻放了第一束煙花,
像無數顆星辰迸發,絢爛多彩。
顧懷夕看着煙花,沈嘉白看着她。
煙花短暫,今夜卻放了許久,惹得逛夜市的人都停住腳步,一齊欣賞這盛宴。
夜空重回寧靜後,沈嘉白定定的看着顧懷夕,“夕夕,希望你以後的人生就如這煙花一樣絢爛奪目。”
若我有機會參與你的人生的話……
顧懷夕眉眼彎彎,眼眸亮晶晶的,在月色下美的驚心動魄,那種心動的感覺再次涌現,沈嘉白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
他知道,胸腔裏的那顆心,一直都在爲顧懷夕跳動。
顧懷夕看着他,並沒有說話,她也喜歡過一個人,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狀態。
“我們回去吧。”
沈嘉白點點頭。
二人轉身時,看熱鬧的人都已經散去,橋下唯獨立着兩道身影,男子深眸如淵,在夜色下絞滾着暗色情緒,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親手捉到了對自己不貞的妻子一般。
而他的身旁,靜靜立着蘇紫菀,同樣複雜的看着他們。
顧懷夕臉上的笑意慢慢僵住,因爲煙花揚起的喜悅,開始慢慢消散。
沈嘉白也收起了笑意,視線與謝淮聿在夜空中無聲交匯。
蘇紫菀伸出手,挽住謝淮聿的手臂,無聲炫耀着她的戰利品。
顧懷夕就像沒看見一樣,滿眼漠然。
再見,就連陌生人都算不上。
“走吧。”,顧懷夕輕聲說。
沈嘉白點點頭,跟隨着顧懷夕的腳步,從謝淮聿和蘇紫菀身邊擦肩而過。
謝淮聿眉心慢慢擰起不悅,腦海裏浮現他們二人依偎着看煙花的場景,她還刻意裝扮過,與在國公府裏時的死氣沉沉完全不一樣。
她是爲了報復他,隨便挑個男人就嫁麼?
謝淮聿有些氣不順,他還沒同意和離,她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和別的男子親密,沒有半點分寸!將他和國公府的面子往哪放?
——
沈嘉白一直把顧懷夕送到府門,就在顧懷夕轉身進門之前,沈嘉白將她留住,猶豫再三,他想吧今夜沒說出口的話一股腦說出來。
“夕夕…….”
顧懷夕率先打斷他,“小師兄,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動,可我現在只想好好陪伴家人,至於別的還不想考慮。”
並不是因爲離開了謝淮聿,她就心如縞素不能接受另一個男人,她也有接受新人生的權利。
只不過,身帶劇毒命在旦夕,她將未來隨意許給別人,太不負責任。
沈嘉白肉眼可見的失了光亮,早就知道答案,可難免還是有些沮喪,
臨走時,他摸了摸顧懷夕的頭,溫潤的眸子如山間溪流般清澈,他堅定的說,
“沒事,我會等。”
沈嘉白走後,顧懷夕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時,她看見了謝淮聿。
他站在巷子盡頭,華貴玄衣隱匿在幽暗的夜色裏,像一道凜冬的風雪矗立在冰雪山巔,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許目睹了沈嘉白和顧懷夕說話的全過程。
他肩寬腿長,沒幾步就走到了顧懷夕的面前。
顧懷夕終於看清他的眸子,陰鬱涼薄,極其不滿。
這好像是他們和離後,第一次單獨相見,顧懷夕冷冷開口:“你是來送和離書的?”
謝淮聿寒脣緊繃,淡聲道:“顧懷夕,我還沒有同意和離,我們的婚姻,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顧懷夕看着他,記憶裏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漠然,記得剛嫁給他的時候,她心血來潮親手給他做了件寢衣,獻寶一樣拿給他的時候,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同她說以後不要做這些無用功,有那些閒時間不如多陪陪他的祖母。
她當時好像也沒多沮喪,畢竟一顆溫熱的心,需要一次次的涼水交疊才撲滅。
“你這算什麼?”
謝淮聿眸色冰涼,淡淡說:“顧懷夕,當年是你太傅府主動來提的親,口口聲聲說愛我,現在又是你要和離,你把我當什麼了?”
“什麼都是你說了算?”
顧懷夕想笑,他竟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反過來質問她,
她說:“當年是我瞎了眼,沒看清你的皮囊裏揣着一個蘇紫菀,若我早知道,絕不會踏入你的世界,現在我只是清醒了而已。”
謝淮聿擰起好看的眉,不理解顧懷夕的話,
“蘇紫菀只是個平妻的名份而已,她在邊疆受了多年苦楚,我補償她一二難道不應該,你作爲我的妻子,爲何不能與我共進退?”
![]() |
![]() |
![]() |
顧懷夕笑出聲,“只是名份?那孩子呢?也是你爲了名份順便賞她的?”
謝淮聿臉色開始變的難看,“我不是來聽你胡攪蠻纏的,我告訴你,我們一日不和離,你就還是我謝淮聿的妻子,你若還與沈嘉白糾纏不清,休怪我把和離書撕了,還你一份休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