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碎夢成詩

發佈時間: 2025-09-22 16: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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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碎夢成詩

“她不喜歡我髒手!”

“所以我放過你!”

“不是因爲你不該被打,是因爲我怕她哪怕心底還有一點點你,也會因爲我的這一拳,替你心疼!”

顧承硯怔住,喉結滾了滾,臉色蒼白。

他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堪和窒息。

他明明是那個和她一起走過二十五年的人,可這個男人,卻連她會不會因爲一拳落淚都在意得近乎執着。

唐浩傑鬆開手,整個人冷漠地後退一步。

“滾吧!”

“從現在起,你再出現在這裏,我不會再顧及她心裏的那點憐憫!”

顧承硯靠在洗手檯邊,額頭冒着冷汗,手指抖了一下,終於低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

“我不是不愧疚,我只是……”

唐浩傑沒再看他,轉身走出洗手間,腳步沉穩,不帶一絲停頓。

顧承硯靠着洗手檯緩緩坐下,深呼吸了幾口,才撐着站起。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鏡子裏那張臉依舊英俊,卻寫滿狼狽。

他擦乾水漬,推門而出。

夏知薇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一看到他出來便站起身。

“你怎麼那麼久?”

她走過來,眼神裏帶着幾分擔憂和小心。

“你臉色不太好,出了什麼事?”

顧承硯搖頭,聲音低啞。

“沒事,我們走吧!”

她怔住,正想繼續問什麼,他已經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停車場方向帶。

她跟在他身後,眼神卻愈發陰冷。

她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顧承硯的眼裏,藏了某種她無法靠近的傷痕。

而她已經等不了太久。

那個女人必須死。

哪怕是她親自動手。

清晨的霧還未散盡,療養院周圍的山林依舊溼.潤沉靜,彷彿昨日什麼都沒發生。

可就在凌晨三點,唐浩傑的安保小組在外圍警戒區發現了兩名可疑人員。

他們着裝統一、手法專業、攜帶多種潛入工具,並且明確知道療養院建築結構與日常巡邏路徑。

意圖再明顯不過—這是一場謀殺。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依舊是江雲熙。

她的房間位於二層偏僻角落,窗戶朝向後山,安靜隱蔽,卻也因此成爲下手的最好位置。

若不是唐浩傑提前提升了後山的警備布控,換了全新監控系統,並在她房間附近佈設了不顯眼的紅外線網,後果難以想象。

潛入者被當場制服時,神情冷漠,無一言交代。

直到唐浩傑親自出面審問,從他們的通訊設備中找到了一條來自境外加密通訊平臺的匯款記錄。

那串付款代號,唐浩傑曾在調查江雲熙第一次遭襲時見過。

他不需要更多證據。

又是夏知薇。

當他站在走廊盡頭望着江雲熙病房的那盞夜燈時,心裏那股怒火已經冷凝成刀。

她竟然真的,又一次出手了。

而此刻的夏知薇,正坐在酒店房間的窗邊,一身潔白真絲睡裙,神情空洞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一則簡短通知。

“失敗了!”

她看了足足十秒才緩緩鎖屏,掌心冰冷,後背冒出一層細汗。

她沒想到,那個男人的戒備竟如此嚴密,甚至可以在異國他鄉把療養院守得滴水不漏。

她原本以爲這次安排得天衣無縫,不用自己出面,只需幾個專業的人動手,就能把江雲熙悄無聲息地送走。

可又一次,她低估了唐浩傑。

她也終於意識到,再留在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對方如果掌握了僱兇的證據,一旦報警,她將徹底萬劫不復。

當天下午,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在鏡前整理好面色,走出房門時語氣自然得幾乎無懈可擊。

“承硯,我剛接到孩子的電話,他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連着幾天低燒。

我有點不放心!”

顧承硯正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聞言擡頭看她一眼,眉頭微蹙。

“需要我一起回去嗎?”

“當然!”

她點頭,眼神含着幾分脆弱。

“我想你陪我一起回去!”

顧承硯沉銀了幾秒,還是點了頭。

“好,我們明天回!”

他並未察覺夏知薇眼底那一瞬的鬆口氣。

兩天後,江雲熙終於從那場突如其來的驚險中緩過神來。

雖然唐浩傑嚴密封鎖了消息,沒有驚動警方或媒體,但她仍被強制安排短暫靜養。

她坐在窗邊,一言不發,直到唐浩傑走進來。

“我應該告訴你!”

江雲熙緩緩擡頭,眼神冷靜。

“是她?”

唐浩傑沒有迴避,點了點頭。

“是夏知薇!”

病房內一片死寂,唯有風吹過窗簾發出的輕響。

良久,江雲熙輕輕吐出一口氣,像是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一個出口。

“她居然還敢出手!”

她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清晰而冷冽。

“第一次我以爲她只是嫉妒,歇斯底里,不擇手段。

但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我死!”

“她逃回去了!”

唐浩傑冷靜道。

“我們沒能留下她,不過我們已經鎖定她的海外賬戶和僱傭鏈條,只要你同意,我可以讓她在龍國付出代價!”

江雲熙緩緩搖頭,聲音淡得幾乎沒有溫度。

“不,我要她親自付出代價。

我要她知道,她想毀掉的人,不但活得好,還會親手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她欠我的,不止是命!”

她擡起頭,眼神如刃。

“她欠我整整一個人生!”

唐浩傑站在她身側,望着她那張已經不再帶着傷感、而是透着冷意的臉,心頭無聲一震。

江雲熙,徹底醒了。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退讓忍耐的女人了。

她要反擊了。

她已經走出傷痛,如今,她要一筆一筆地清算。

夜色沉沉,京北的城市霓虹倒映在玻璃幕牆上,一切看似如常,實則暗潮洶涌。

顧承硯坐在偌大的書房中,手邊放着剛倒好的威士忌,手機屏幕在指間跳動,來電顯示的名字他看了一眼,眉頭隨之蹙起。

是唐浩傑。

這個名字,近段時間出現在他腦海的頻率越來越高。

自從上次在舊金山被他按在洗手檯、幾乎羞辱性地趕出療養院後,他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對比,不去懷疑。

可就在這一刻,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顧承硯!”

唐浩傑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冷靜得近乎殘忍,字字清晰。

“江雲熙又差點死了!”

顧承硯背脊一僵,杯子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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