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貧小隊默契、高效、經驗豐富。
有他們在,池州府的入戶排查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且快速。
扶貧小隊負責排查的事兒,沈戟負責物資發放,沈琅負責巡防,謝談竹負責救治。
林寶初則在府衙裏,負責協調各方。
池州府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肉眼可見的變好起來。
染了足疫的人,有單獨的地方隔開,有人救治、有人照顧,不再是哄作一團。
百姓們可以不用再擔心被傳染,池州府的生活逐漸恢復如常。
街上鋪子重開,人們重新走出家門。
在許太醫的指導下,治療足疫的方子更加完善,越來越多的病人可以回家了。
隔離點的院門口,每天都會貼出一張名單。
名單上是即將出院回家的人的名字。
足疫是腿部的傷病,即使可以回家了,病人的行動也不太方便。
貼出名字,是爲了讓這些人的家人知曉,到時來接人。
每天,隔離點的門口都擠滿了人。
病人家屬伸長了脖子往院裏看,就是希望能看到自己家人平安。
“爹,您好好治病,地裏就交給我了。”
隔離點的圍欄處,變成了探病處。
如今已是秋收時節,忙碌讓大家忘了足疫的存在。
林寶初很擔心家裏的事兒,莊稼、菜地、池塘,這個時候都在豐收。
也不知道家裏怎麼樣了?
正想着,送物資來的張強給她帶了封信。
“小夫人,這是七公主給你的信。”
“箏箏給我的?”
林寶初打開那封信,信裏沒幾句寒暄,寫的全都是關於她地裏秋收的情況。
看到這,她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下了。
她和沈戟不在,沈箏作爲妹妹,一個人替他們扛起了家裏的所有事兒。
不管是地裏、客棧、工廠,她都照顧得很好。
不過從信裏的某些描述來看,沈箏‘當家’的時候,沒少受苦。
“相公,你看箏箏給我們的信。”
林寶初笑眯眯的把信遞給沈戟,倆人一塊調侃,“沒想到箏箏還挺能幹。”
沈戟看了信,也笑了。
大家都在成長。
“小夫人,你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張強問。
上次他送物資來,林寶初就說過,這一次是最後一次送物資了。
既然是最後一次,那是不是說明池州府的事情快結束了,他們可以回家了?
林寶初看了眼隔離區,想了想,“再有一週吧。”
隔離點已經沒多少病人了,去下鄉入戶排查的人也陸續回來了。
村子裏的數據反饋很不錯,根據數據得出,足疫主要集中在池州城。
但因爲一開始得不到重視,所以即使知道足疫集中爆發的地方,也查不到源頭。
或許,那個源頭已經不在了吧。
池州府衙。
扶貧小隊陸續歸來,這一次下鄉入戶,平均花了十天時間。
花這麼多時間,主要是因爲池州府的人口登記信息不全,耽誤了太多功夫。
“小林村的情況都在這兒了,我走不動……”
朱金華丟來一沓厚厚的紙張,趴在桌上,有氣無力。
趙佳兒沒下鄉,她在府衙裏分擔福珠的活兒。
她拿起朱金華丟在桌上的東西,開始整理分類,挑出疑似名單。
排查的目的,就是找出疑似的染病者。
至於排查得來的人口數據,他們可沒工夫幫池州府完善。
挑出疑似,做成臺賬,送去隔離,然後治療。
剩下的,讓池州府衙的人自己抄寫入冊,他們纔不管呢。
“朱掌櫃辛苦了。”林寶初笑說:“回客棧去休息吧,等消殺結束,咱們就能回去了。”
排查過後的村子還需要進行消殺,消殺結束,便是真的結束了。
“本官代替小林村的百姓,感謝朱掌櫃,辛苦了。”文晉拱手道謝。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道謝。
因爲除了道謝,他想不到別的法子表達他的心情。
朱金華不在意文晉這一兩句道謝,反正他又不是衝他來的。
“行了別謝了。”朱金華打斷施法。
懶洋洋地爬起來,打了個哈欠,“你們好好配合我們林姑娘,我就謝天謝地了。”
池州城的人不甘屈於豐耕縣人之下的事兒,他可是早就聽說了。
所以他對文晉,沒啥好臉色。
文晉自知理虧,只能尷尬地笑着。
等此事之後,他定要找城裏那些個大戶人家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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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賀——池州府足疫全消除咯!”
“鐺——!”
池州府的大街上。
一行衙役四人,手持銅鑼,一邊敲打一邊報賀。
池州府足疫全消除的消息,是經過林寶初和文晉一同商議決定的。
今早,隔離點最後一個病人轉去了謝氏醫館,在謝氏醫館裏繼續養病。
隔離點消殺結束,便是池州府足疫的結束。
百姓們聞聲而來,激動相擁,振臂高呼,慶祝足疫的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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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終於都結束了。”
“是啊,這三個月真是太難了。”
“娘,您聽到了嗎?足疫消除了,您可以安息了……”
百姓們不斷訴說着足疫爆發的這三個月裏,他們所經歷的事兒。
這三個月,簡直是地獄般的黑暗難熬。
不過總算,他們等來了黎明。
府衙裏。
林寶初將主持關於足疫的最後一場會議。
這場會議,主要目的是總結。
“通過對整個州府的排查得出,足疫最先出現是在城西,集中爆發在城東,源頭不得而知。”
林寶初擅長做報告,對於這場足疫,從頭到尾她都做了總結。
這份總結,以後是要保存在府衙,是珍貴的歷史資料。
甚至有可能還會被呈送給朝廷,當做案例的。
“這場足疫,歷經九十三日,正式抗-疫六十七日,排查人口十三餘萬人。”
“其中,確診足疫兩萬一千人,死亡三千人,救治一萬八千人。”
死掉的這三千人,有九成是在林寶初來之前染病走的。
林寶初來了之後,病情就控制住了。
“這、這麼多人染病?”
師爺周貴驚訝地擡頭,其他衙役也很喫驚。
自打池州府衙交於林寶初代管之後,他們就只是聽命做事。
這些數據,他們從來都不知道。
不僅不知道,也根本沒有想過去統計。
一場任由其自生自滅的瘟疫,誰顧得上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