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該跟圓月多學學”
葉思嫺一邊穿戴衣裳,一邊淡定對鏡梳妝。
“對了,春蟬那丫頭去哪兒了?怎麼一下午沒見她?”
巧燕想了想,就搖頭:“公主去了素妃娘娘那找大公主,許是跟着去了”
其實她不知道春蟬的去向,但圓月知道。
“下午皇上和幾位美人去騎馬,服侍的人數不夠,春蟬被臨時借調過去,一同借調走的還有別處幾個二等宮女”
因爲人數衆多,且又不是單單只借了自家的宮女,所以各處都沒說什麼。
葉思嫺想了想,也沒多問,只叮囑好好盯着,早點兒把春蟬接回來。
“景珠呢?”
“這個我知道,剛從素妃娘娘那兒回來,公主在和怡安公主學踢毽子呢”
葉思嫺忍俊不禁:“這丫頭,白天還說不學,晚上就變卦了”
“晚上還有篝火晚宴,巧燕你就負責盯着公主,記得要寸步不離跟着她”
“是!”
巧燕別的不行,待公主可是護犢子的很,往往欺負公主的人還沒到跟前,她就叉起腰板柳眉倒豎,一副要欺負公主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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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珠交給她,葉思嫺很是放心,至於圓月,就跟着自己吧。
梳妝打扮妥當,葉思嫺正要出門看看皇上回來沒,篝火晚宴什麼時候開始。
突然聽見外面營地上忽然一陣躁亂,不知誰喊了一句。
“餘美人受傷了,快宣太醫!”
葉思嫺下意識順着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帝王正抱着滿身是血的餘美人,前呼後擁從圍場回來。
葉思嫺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趙元汲也正好望過來,簡單的對視之後,轉身大步將餘靜瑤送回她自己的營帳。
太醫匆匆趕來,診斷過後恭敬道。
“啓稟皇上,餘美人全身上下多處皮外傷,幸而沒傷到筋骨,只是擦破皮而已,只需止血消毒簡單包紮即可”
給后妃包紮並不是太醫的事,自有宮中醫女來完成。
趙元汲點點頭,揮手讓太醫退下。
正好皇后匆匆趕來,進門得知餘美人傷得並不重,才鬆了口氣。
“皇上,餘妹妹好端端的,爲何會從馬上摔下來,要知道她們騎的馬可都是千里挑一的溫馴母馬”
趙元汲聞言,就皺了眉:“皇后的意思是?”
“臣妾以爲,這件事需要嚴查”,皇后嚴肅跪下,目光炯炯,一副勢必要討回公道的樣子。
趙元汲沉默片刻終於點頭:“此事確有疑點,皇后作爲六宮之主,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置,儘快查清楚,給餘美人主持公道”
“是!臣妾謹記皇上教誨,定不負皇上所望”
皇后說這話時,悄悄看了牀榻上的餘美人一眼,脣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同一時間,餘美人脣角也漸漸浮現一絲陰狠。
皇后帶人離開後,狹小的帳篷裏只剩下帝妃二人。
“皇上,我沒事了,待會兒讓醫女來包紮下傷口即可,皇上千萬別爲了我掃了興致”
私底下她一直自稱‘我’,爲的就是和別的妃嬪拉開距離,時時刻刻提醒皇上,咱們是青梅竹馬。
趙元汲忍住不耐,露出略微心疼的表情。
“你入宮這麼久,朕頭一回帶你出遊,就出了這樣的事”
見帝王十分內疚自責,餘靜瑤心裏一陣動容。
“皇上千萬不要這樣說,您是帝王,受天下萬民敬仰,臣妾區區一女子,不值得您心疼”
話是這麼說,身體卻還是湊了過去,直往帝王懷裏鑽。
“臣妾不求皇上成爲一心人,臣妾所求,不過是您百忙中的一點憐惜,一丁點就夠了”
話說得嬌軟好聽,可眼眸裏的野心勃勃卻情不自禁流露出來。
幸好沒被帝王看到。
可趙元汲即便沒看到,也能感受到。
他強忍着推開懷中人的衝動,壓制住不耐煩,艱難說了三個字。
“朕會的”
“有皇上這句話就夠了,臣妾心滿意足”
餘靜瑤從他懷中揚起臉,滿眼波光粼粼深情款款望着帝王。
“篝火晚宴快開始,您趕緊去吧,皇后娘娘會替臣妾做主的,您別擔心”
“不着急,朕再陪你一會兒”
天知道趙元汲花了多大功夫,才演得這麼逼真,逼真到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餘靜瑤心裏一陣暖流滑過,琢磨着,果然頂天立地的英雄都是有保護欲的,自己渾身是血躺在他面前時,他保護欲就被激發了。
半個時辰後,趙元汲離開。
帳篷的門簾落下的一瞬間,臉上溫柔的表情便盡數褪去,無與倫比的不耐與厭惡浮現出來。
溫馴的馬匹千里挑一,連三歲孩童都能騎得穩穩當當,又怎麼會突然發狂,把一個大活人摔下來。
她摔倒的時候,動作多麼不自然,表演得有多麼僵硬,真以爲看不出來嗎?
不拆穿她就是因爲,不想在文武大臣面前鬧得顏面盡失。
皇室終究是貴重的,容不得這等齷齪。
……
篝火晚宴很熱鬧。
帝后二人坐在正位,其餘左手邊是六宮妃嬪,右手邊是文武大臣和各家女眷們。
中央就是熊熊燃燒的巨大篝火。
歌姬舞女們穿着火紅的舞衣,圍着篝火盡情舞動着。
她們披着紗衣,腳拴鈴鐺,舉手投足鈴聲悅耳,伴着鼓樂演奏,腰肢曼妙翩翩起舞,宴會氣氛熱情洋溢。
“席上烤肉都是今日狩獵的成果,來,大家嘗一嘗!”,趙元汲朗聲笑着。
“多謝皇上”
文武大臣們或粗獷或優雅,人人都品着美酒佳餚。
連妃嬪們也都放下平日的矯情,好奇地品嚐着烤肉的滋味。
唯獨皇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勉強含笑支撐着場面。
葉思嫺優哉遊哉撕下一塊兔肉,細嚼慢嚥喫着,不能喝美酒,她就喝小廚房釀的葡萄汁。
烤肉椒香,葡萄汁甘甜可口,歌姬舞女們姿態蹁躚。
葉思嫺挺着七個月的孕肚,優哉遊哉享受着。
“皇上,延兒最近學了一套劍法,想表演給皇上看”,許妃笑盈盈看向皇上。
“哦?劍法?”
趙元汲對這個長子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