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宋氏祠堂中拜過雙親後。
宋稚綰的清閒日子沒過幾日,便有許多事忙起來了。
織造司負責縫製大婚的婚服和霞帔,珍寶司負責打造大婚的鳳冠。
這些鳳冠霞帔都需讓宋稚綰再三上身穿戴,然後各司再作出修改,最後經負責六宮瑣事的惠貴妃派嬤嬤檢查三遍,太子妃的貼身侍女檢查三遍,再由負責此事的女官檢查三遍……
如此繁瑣流程下來,才能算製成,最後放進特製的龍鳳漆箱中保管,待到大婚當日才能開箱。
前些日子顧及着太子妃負傷在身,太子殿下一月未上朝日日在東宮裏守着,誰都不敢來東宮叨擾半分。
張院判和王忠倒是被擾得厲害。
每日都有好幾撥人來詢問二人,太子妃的傷勢如何?身子如何?
如今聽說太子妃傷勢恢復得大好,前幾日太子殿下還帶太子妃出宮了,各司的人才敢踏進東宮的宮門。
宋稚綰還未用早膳,織造司的人便在西殿外候着了。
用完早膳後,蕭琰本想隨着人一塊瞧瞧婚服,卻被宮人告知,這女子的婚服在大婚前是不能讓男子窺見的。
蕭琰登時沉着張黑臉:“這是誰定下的規矩?連孤也不能瞧?”
織造司的人戰戰兢兢跪了一片,可也不敢讓半分:“殿下,這都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定是有說法的。”
“說法?規矩?”蕭琰冷哼,“這分明是陋習!”
織造司管事的女官瞥了眼宋稚綰,忽然靈機一動:“殿下,話雖如此,可老祖宗說若是被男子窺見了婚服,對新娘子不好,事關太子妃,咱們也是小心行事。”
這話管用了。
一句“事關太子妃”,眼前的男人果然軟下了語氣,看了看地上的那只紅漆箱,總算沒有執拗下去。
“罷了,既如此,那孤不看就是了。”
勸走了蕭琰,那身婚服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套到了宋稚綰身上。
“好沉啊……”宋稚綰頂着身上重重的婚服挺直腰板走了兩步。
身旁的女官宮人都屏息凝神,靜靜地看着眼前的盛世之景。
皇上和太子都十分重視此次大婚,連太子妃的婚服都連連叮囑過,一應材質料子都要用最好的。
若是難尋的材料,連暗衛部的人都可供織造司差遣。
如此重擔,織造司定然重視萬分。
如今數位女官繡娘日日夜夜以心血作絲線,所繡出的婚服穿到了太子妃身上。
華服配佳人,堪稱世間一絕。
女官笑着上前:“太子妃福澤深厚,連陛下都說,您來日是穩坐後位之人,這婚服自然得重些。”
紫雲紫月在一旁看得發愣。
她們自小服侍小主子左右,今日瞧見這大紅喜服才忽然驚覺,竟陪着小主子到成婚的這一日了。
再加上女官的話點醒二人。
二人又是一驚。
是啊!
小主子不僅要當太子妃,來日還要登上後位的。可小主子這被殿下寵出來的孩童性子,整日吃了睡睡了喫,能行嗎?
“……紫雲紫月,”宋稚綰出聲打斷二人思緒,“你們在發什麼愣呀?快去給我搬個大銅鏡來,我要瞧瞧好不好看。”
紫雲紫月對視了一眼。
罷了,反正有太子殿下護着,便是那後位太高坐不上去,也有太子殿下抱着小主子坐得穩穩當當。
“奴婢們這就去。”
……
折騰了一上午,終於送走了織造司的人。
宋稚綰用了午膳,也不管蕭琰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問着婚服好不好看,一上了牀榻便睡了過去。
近來秋高氣爽,午間涼快了許多。
睡得也愜意。
只是沒想到一覺睡醒,珍寶司的人又來了,事關大婚,宋稚綰真是半分也推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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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晚膳時分,宋稚綰是累得連手也擡不起來了。
“太子哥哥,”她雙目無神,喝着嘴邊喂來的參雞湯,“成個親怎的這麼累?”
蕭琰笑着寬慰道:“如此人生大事,必然是要好事多磨、廢些功夫的,孤倒樂意事事都爲今今處理妥當,可今日那般今今也瞧見了,有些事還得今今親自來。”
“唉~”一聲綿長悠然的長嘆。
宋稚綰示意一衆侍女退下,轉而將雙腳翹到蕭琰腿上:“那太子哥哥便將力氣留着給我揉腿吧。”
蕭琰笑意縱容:“好”
“肩也要揉。”
“先把晚膳用完,去寢殿裏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