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宋拓試探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4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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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來的突然,講話也直,張口便道:“我有急事需用銀子,支我四百兩銀。”

“做何用?”

“拿去打點各處。”他一臉坦然。

“各處”就意味着這四百兩不是用做一件事的。

買些禮品送東家,又請西家請喫一頓,京城高官不知凡幾,自然不容易求證真僞。

他也未想着此藉口能糊弄過韋映璇。

都心知肚明是他要用錢罷了,她若是識相些,就該睜只眼閉只眼。

映雪那些話讓人聽着發笑,但有一句話她卻說的很對。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身爲侯爺,侯府萬貫家財都是他的,他便是偶爾揮霍一次又如何?

如今庫裏早就不緊張了,總該放寬些規矩,他堂堂七尺男兒,在外走動總要花用,每月六十兩哪夠?

就算是他要偷偷攢私房產業弄私房錢,也總得先要個本錢。

今日他若執意從庫房裏取走四百兩銀子,難道她韋映璇還真去報官?

“若在以往,侯爺爲差事奔波,四處打點都在情理中,我讓賬房記錄在冊,便也就痛痛快快給侯爺支取了。”

但如今的情形,侯爺才被老佛爺罰至養濟院,前後不超過一個月,此時打點是否早了些?”

“太后剛降罰不久,誰又有膽量敢把侯爺調離?侯爺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外頭花錢打點,這錢花的極冤枉。”

“作爲當家主母,我有勸諫之責,我不同意。”

她的態度,宋拓絲毫不覺意外。

來之前他就知曉這錢很難要到手。

他冷臉道:“你今日不給錢,說的有理有據,半年後怕是又有旁的理由不給,何必假惺惺?這錢我非用不可,只是來通知你一聲,便於你記賬罷了,回頭我自行去庫房找李媽媽支錢。”

如此說,也是一種試探。

端看韋映璇如何迴應。

“侯爺決定了?”韋映璇氣定神閒地問他。

“自然是。”

他話音剛落,見韋映璇從懷裏摸出兩把鑰匙,隨手拋在了腳下,一氣呵成。

“侯爺既無視規矩,欲行強搶之事,那麼我這個管家的也就成了擺設,請能者居之吧。”

乾乾脆脆,絲毫未有留戀。

宋拓咬牙。

金庫鑰匙就在他腳下,他卻知道撿不得。

如今侯府除了映璇,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能擔任掌家之責。

祖母那時掌家,不過半個月便出了大事。

他母親更是既無頭腦也無能力,說話顛三倒四,辦事顧頭不顧尾,不禍害侯府就不錯了。

若韋映璇今日撂挑子不幹,明日侯府便要停擺,後日便要出亂子。

莫說府裏下人婆子,鋪面莊園的管事都聽她的,便是他們都肯來和自己早請示晚彙報,他對那些鋪面的經營狀況也都是一頭霧水,攪都攪不清,還如何決斷?

下面的人看出他好糊弄,定會鑽空子矇蔽他,竊取侯府資源。

且侯府裏主子雖少,奴才卻多。

府裏烏泱泱的百來奴才,一時這裏需要裁奪,一時那裏又有了矛盾,他是決計搞不定的。

雞毛蒜皮的事,非得要女人擔當不可。

想到這些,他面上就已經現出了三分懊喪,七分氣餒。

他不敢說狠話。

那時祖母對他再三交代,侯府沒有映璇治家是絕對不成的,讓他務必忍字當頭。

他遲遲才憋出一句:“你這又是作甚,我不過兩句氣話。”

“我再如何不堪,也是將門之後,我做不出搶自家金庫的事。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近來便先不打點了,日後再說。”

留下一句不情願的話,轉身走了。

韋映璇拂袖進了屋。

董媽媽撿起地上的鑰匙,匆匆跟了進去。

“侯爺這又是抽哪門子風,大奶奶,您覺不覺得他今日很不對勁?大晚上跑來要錢,又說有急用,又忽然間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不像個正常人!

韋映璇一口氣喝下一整杯茶水,將茶杯摜在桌上,臉上還餘了幾分怒色,“他今日是故意試探我來的,若我有半點鬆動,他明日便也就帶着他那兩個孔武有力的護衛去庫房支走四百銀了。”

“我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惦記侯府的錢,認爲花多少都該的,覺得都是他的錢,我不過是他穩住大局的管事,他又覺得我妨害,卻又不想激怒我,想讓我繼續管着大大小小的鋪面和莊子。”

“以後他若得了賢內助,定會一腳把我踢開,踩進泥裏,除此之外不會給我第二種結局!”

“他想得也太美了些,侯府裏一分一釐的銀子,都是給遠哥兒攢着的,我不會叫他坐收漁利。”

董媽媽直搖頭,“您與侯爺這日子過得,府不像府,家不像家,夫妻未有夫妻情分,現在侯爺連面子功夫都不做,反而時時跑來尋釁試探,日子過成這般,毫無盼頭,老奴都替您不值當。”

董媽媽年紀大了,不喜勾心鬥角,難免愛絮叨。

“原先侯爺人品上勉強過得去,尚且有幾分羞恥心,羞於做那沒品的事,現在卻像變了個人,最沒品的便是他。”

“四百兩銀子值當他跑來陰陽怪氣的試探,笑掉大牙了,不是老奴瞧不上他,他一個大男人,連四百兩都要靠着中公出,未來能有大出息纔怪!”

韋映璇卻想到了別處,她道:,“我看他今日來,不是爲四百銀,倒像是有人在他跟前進了讒言。”

董媽媽一愣,便哀嘆道:“侯爺和夫人到底是母子倆,性子相像,都是心裏藏不住事兒,有點風吹草動便要顯露出來。”

“可夫人這一輩子也未做過惡,人糊塗了些,卻也曉得知足常樂。”

“夫人還曉得誰對她好,誰對她差,您對夫人不錯,夫人反過來對您也不差。”

“侯爺卻處處記恨您,老奴見他眉眼間戾氣十足,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面相都變了,您可得當心些。”

“無事,他雖瞧我不慣,現在卻還離不得我,暫且不敢發作,他總要再忍耐兩年,反而是外面那個……”韋映璇眯起眼,“興許是又有什麼動作了。”

她得讓齊媽媽注意着點韋映雪的動向。

宋拓憋了一肚子氣離去。

他途經陳氏的院子門口,鬼使神差就翻牆入了院子。

西院裏十分熱鬧,陳氏與胡媽媽和另幾個奴婢湊成了一桌,一羣人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竟在一起打牌說笑。

整個東院反倒一片黑漆漆,連個點蠟的丫環都無。

東院是陳氏起居處,她孃家的陪嫁和重要的箱籠都放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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