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王被說得啞口無言。
當年還是鄉下的泥腿子時,連一個主薄都是用鼻孔看他。
雖說商人比農民還低一等,但農民在商人面前還擡不起頭。
在權貴面前擡不起頭是因爲權,在商人面前擡不起頭是因爲錢。
紅錦繼續說道:“雲離不是生來就是低踐之人,根據我瞭解,他小時候也是一位權貴少爺。”
“解決的辦法有很多,爲何王叔要用最笨又最不討喜的辦法解決?”
北郡王:“!!”震驚的瞪了她一眼。
竟然敢說本王笨!
“你……”
阿彪已經在後面咬住了嘴脣。
每次英明神武的王爺,都會在紅錦手裏喫癟。
紅錦咧嘴一笑,“王叔何必生氣,忠言逆耳嘛,其實你只要通過你手裏的勢力,幫雲離做回曾經的身份就好。”
“順便提醒王爺,雲離小時候是生活在東晉國,其他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完便提着雞肉就往姜婉心的寢院走去。
邊走邊自言自語,“一只做叫花雞,一只用來燉香菇紅棗湯。”
來到姜婉心的院子時,就看見小玉在勸她用早膳。
紅錦見狀,笑盈盈的走了過去。
“喲,要當孃的人了,應該高興纔對,幹嘛愁成這樣?”
“快把粥喝了,我教你做叫花雞,得做好點兒,到時候雲離喫到你親手做的,指不定感動得淚流滿面。”
姜婉心本來就一直拿白眼兒瞪着她,聽見提起雲離時,有些激動的走了過去。
“你看見他了?你……你的意思是他喫我做的叫花雞?”
紅錦將雞放在了桌上,點頭道:“對啊,晚點兒我夫君會帶着他一起過來。”
“放心,就看在你最後懸崖勒馬,回頭是岸的份上,我會幫你和雲離的。”
不幫也不行啊,要是不讓他們兩人終成眷屬,北郡王說不準還會揪着陸景辰。
更容易鬧得一屍兩命的結果。
幫她也算幫自己。
姜婉心臉上露出喜色,將粥端起來,咕嚕嚕的幾口就喝下肚。
“這叫花雞要怎麼做?”
紅錦想了想,開始當起了指揮官。
讓姜婉心和稀泥,小玉去找荷葉,她自己留給雞上調料。
從來沒有和過稀泥的姜婉心弄得渾身髒兮兮的,連臉上都是泥土。
就跟不會揉面的人一樣,幹了加水,稀了又加泥土,結果越弄越多。
看着石桌上的一堆泥,姜婉心氣鼓鼓的,“柳紅錦,你是故意整我吧?你怎麼不來和稀泥?!”
紅錦憋着笑,一本正經道:“你會抹調料嗎?油鹽醬醋知道弄多少合適嗎?”
姜婉心漲紅了臉,“不知道!”
紅錦:“那不就得了。”
在院子門口位置,北郡王看了有一會兒了。
看着姜婉心鮮活過來的樣子,他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阿彪在身後也跟着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看郡主跟個大花貓一樣,蠻可愛的,還是陸夫人有辦法。”
北郡王收起笑臉,冷哼道:“她是做給雲離喫的,不是本王。”
阿彪聞到了醋味兒。
立馬開口安慰道:“誰讓你之前那麼對她?等她對您消氣了,肯定會做給您喫。”
紅錦已經將調料抹好,隨後用荷葉包起來捆上。
“郡主,用泥土將這雞包起來,我去花壇裏挖個坑生火。”
小玉想要幫忙,姜婉心直接制止了。
她說第一次做,還是想親自動手。
紅錦挖好坑後,就生火,待裏面有炭火後,纔將裹上泥土的雞放了進去,再用熱灰蓋住。
只是蓋住可不行,還得在裏面放柴火。
姜婉心在邊上坐着,時不時問一句。
“好了沒有?”
“什麼時候纔好?”
“哎呀,怎麼還不好?”
紅錦彷彿都看見她的口水往外流了。
每次都是迴應,“不用急,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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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辰帶着雲離進府時,北郡王正在書房。
聽見下人的稟報後,就匆匆出了房門。
銳銳的眸子看見兩人時都沒有給好臉色,越看越討厭。
不等兩人行禮,他就斜眼冷聲道:“陸景辰,本王和你的仇記下了,還有你雲離,本王可沒有同意你和心兒在一起。”
兩人彬彬有禮的拱手,異口同聲道:“明白。”
北郡王突然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這時,府門口匆匆進來一個人,還沒有到就開始喊了起來。
“王爺,小的還去鎮北軍那邊看着盯着嗎?”
北郡王:“……”嘴角抽抽。
這個秦昌,說話也不分場合。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秦昌就哈哈大笑的走到了陸景辰身邊。
手掌拍在他的背脊上,“陸兄,你也在呀?呃……你現在是王爺的女婿,在這裏應該的。”
“紅錦呢?呃……紅錦不是你媳婦兒了,沒在這裏應該的。”
北郡王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不給陸景辰他們說話的機會,對秦昌低吼道:“還改不了野性子,偏殿去等着!”
秦昌是被招安的土匪,性子比較野,又大大咧咧。
被北郡王這麼一說,識趣的閉了嘴。
在他進了偏殿後,北郡王眸光微眯的看着陸景辰。
“哼,兩個柳紅錦,一個當新娘,一個讓本王來綁,你好算計。”
“要不是看在你孃的份上,本王早就削你了!”
說完拂袖而去。
陸景辰面色平靜,嘴角勾笑的看着他背影消失。
隨後才帶着雲離朝姜婉心的院子而去。
經過半個時辰,叫花雞已經好了。
紅錦從火堆里弄出裹着泥的叫花雞,燙得她直吹氣。
剛放在桌上就看見兩個男人進來的身影。
“喲,喫雞的來了?”
姜婉心本看着叫花雞,聽見她的話後,擡眸看了過去。
當看見完好無損,氣色還好上許多的雲離時,眼眶有些發酸。
還好昨晚那只是夢,小玉說夢是相反的。
兩人四目相對,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隨後姜婉心羞澀的垂下頭,問紅錦道:“這要怎麼弄開?”
小玉已經拿着石頭過來,“奴婢來敲開。”
石頭“嘭嘭”砸在泥土上,很快就像雞蛋破殼一樣破開。
雞肉的香味兒飄散出來,紅錦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哇……好香,快洗手喫叫花雞了。”
“先說好,沒有碗筷,就用撕着喫。”
姜婉心聞言,看了一眼雙手,皺眉道:“爲什麼?會弄得滿手是油的。”
紅錦挑眉說道:“叫花子就是叫花子發明的,手撕纔是喫叫花子的正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