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湛把這幾家書院都有哪些人來,都送了什麼禮,一一同岑雁說了一遍。
岑雁聽完之後,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紀大哥想去哪家呢?儘管每一家書院都是厚禮,又都是書院的院長都親自登門,但在待人接物上,必定還是有所不同的,你嘴上說不知道該去哪家,我覺着,心裏頭應該已經有了選擇吧?”她說道。
“你真是,真是我想什麼,你都知道。”紀雲湛見他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個透,就不由失笑,“是有一家我很中意,旁的其實這幾家大書院都差不多,只不過這家的一位大儒,我曾度過他的著作,對他一直都很是崇敬。”
“既如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自是該選這家,若能得一位良師,這可比什麼都重要。”岑雁見他提到這位大儒時,眼睛都在發亮,便知道他的心意,立即笑着說道。
“那便定下這一家了?”紀雲湛見她朝着自己笑,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就這一家吧。”
“好,這書院的事情定下來,還有另外一樁事情。”紀雲湛又道。
“什麼事?”岑雁好奇地望着他,這回她是猜不到了。
“你跟你娘,你們要不要搬到縣城去住?”紀雲湛略一思索,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搬到縣城裏頭去?你怎麼突然……”
“以後我去書院讀書,一個月纔能有一次休沐,就怕照應不到家裏,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岑揚今年都七歲了,實在是該去讀書了,去了縣城裏頭,找一傢俬塾也好,請一位西席也好,便是我每日回到家中,也能指點他一二,再者說,縣城裏頭也什麼都方便,你要做些旁的生意,也都是可以的。”紀雲湛說道。
岑雁一聽他這麼說,就深思起來。
他說的自然是很有道理的。
旁的且先不說,光是岑揚讀書這件事情,就是頂緊要的。
另外還有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一切就如她先前預料的那樣,一到了開春,就有其他果農把奈果成片成片地種了出來,奈果立時就不值錢了。
她雖然又續上了空間裏的其他果子,但年年如此,那些果子早晚都會被種出來,這不是一條長遠之計。
所以,就必須開闢其他生意。
現下她已經有了主意,不過要做起來的話,在這山裏頭,還真是諸事不便。
“這件事情,我先找我娘商量一下吧,怎麼也得等她坐完月子再說。”很快,岑雁就是說道。
“這是自然,房子的事情你不去操心,我來辦,這事也好辦,只需要跟這家書院再提一提條件,旁的好處我都不要,讓他們換一處宅子給我便可。”紀雲湛語氣輕鬆。
“那好,紀大哥,你這次在家裏待多久?”岑雁點點頭,又問道。
“兩三日就得走了,畢竟書院那邊,還都在等着我回話。”紀雲湛語氣有些不捨。
“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吧?”岑雁說道,她許久沒去縣城裏頭了,想去轉轉看看,自己的生意,得先心裏有點想法纔行。
“好,這沒問題。”紀雲湛自然是滿口應下。
岑雁從他這裏回去之後,就找到李氏,把紀雲湛跟她說的搬家的事情,同她說了。
李氏一聽要搬離這裏,就有些猶豫。
“要是萬一你爹回來了,見不到家裏的人……”
“這好說,等咱們離開之前,跟里正爺爺交待一句,他自然會幫咱們留意的,爹要是真的回來了,也不必着急,里正爺爺會告訴他的,娘,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小揚該讀書開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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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一聽,自然也就不再猶豫。
當年岑大海沒能繼續讀書,現在她可不能耽誤了兒子,當即答應下來。
兩日之後,岑雁安頓好家裏,就跟着紀雲湛一道去了縣城。
紀雲湛去找書院回話,而岑雁則是在街上隨便轉轉。
紀雲湛一回到先前住的地方,卻是幾家書院的人都在那裏候着呢。
他推掉了另外幾家,唯獨對墨雲書院的人留了話:“我想見見你們院長,有一些旁的條件,他若是能答應了,我便去墨雲書院。”
那人自是滿口答應,一聽這位第一名肯去他們書院了,一臉歡喜地抱回去報信了。
其他幾家書院見到竟然是墨雲書院得了這個第一名,皆是一臉的失意。
墨雲書院的人很快就來到。
“辛苦院長又跑一趟了。”紀雲湛向周院長作揖行禮,對他來得這般快,實在是感到很是驚訝感動。
“客氣了,我聽人說,你想要提旁的條件,還有什麼條件?”周院長衝他擺擺手,很是和氣地問道。
“墨雲書院先前給的那些好處,我都不要,只想要一處宅子,能安置我的家人。”紀雲湛也不扭捏,徑直就是說道,“倒不是說一處宅子,家裏買不起,只是,家裏有一些事情,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再一處一處地看宅子,所以,就想勞累一下書院了。”
周院長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條件,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其他書院根本就是有直接要送他宅子的!
他嘴上說是爲了省去麻煩,但實際上,應當還是想要來他們書院的。
“這好說,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宅子,我着人去辦就是。”周院長立即應下,並接着問他,“只是書院中好幾位大儒都想收你入門下,就是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書院幾位大儒皆是博學多才之人,只是,我早年看過幾篇柳工先生的文章,很是喜歡,一直都崇敬於他,所以更想拜入柳先生的門下,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收我。”紀雲湛謙虛地道。
“願意!他當然願意!”周院長一聽,這纔是流露出來了笑意。
他就猜着紀雲湛一定是中意他們書院,而不是爲了什麼宅子。
果真是如此!
接下來,周院長又跟紀雲湛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就離去了。
他畢竟是書院的院長,手上總是擠壓着許多要事處理。
沒多久,岑雁在縣城裏頭轉悠得差不多了,便來到他的住處。
見桌上的茶還冒着溫熱的氣,便笑着道:“那書院的人來了?”
“是。”紀雲湛把方纔周院長來的事與她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