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預想得不錯,顧允深很快就掌握了她的位置。
他看見紅色的定位快速地朝着海濱大橋的方向移動。
他打開藍牙通知後邊跟着他的賀凜。
“他們在海濱路,還有三四公里就上橋了,我抄近路,你們按着原路跟上。”
“好,我通知人在大橋另一邊攔着,你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他就瞧見前面的車子飛速轉了方向,很快就不見蹤影。
賀凜心裏隱隱不安。
“賀凜哥,晚晚不會有事的,對吧?”
喬知念聲音嘶啞,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在哭,哭得賀凜心裏更煩了。
他現在心情也很亂,自從將顧允時送出國後,馮宇就找不到人了,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那小子人影,沒成想剛露面就給他們來了個大的。
沒忍住地,賀凜爆了個粗口,耳邊的哭聲也覺得煩人。
“你…”
他剛想呵斥兩聲,瞧見她雙手死死地抓着安全帶,控制不住地抽泣。
她年紀小,沒經歷過大的波折,知道她也是被嚇到,罵意就消失了。
他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你還不信你阿深哥的本事,他不可能讓那丫頭出事。”
“對,不會的,不會的。”喬知念安慰自己,轉而又想到那個電話,急忙問:“那阿深哥他…”
賀凜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連忙打斷她,語氣認真,“假的,阿深沒有做任何錯事。”
與此同時,顧允深同向晚的關係已經通過顧靖松的口宣佈出來。
原以爲的豪門出軌戀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小遊戲,顧家太子爺沒有出軌,從始至終的女主角都是自己的小妻子。
雖然跟預想的不一樣,但向晚豪門千金的身份爆出來也是爆炸性的,媒體們紛紛打開電腦噠噠噠地發到平臺上。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微博熱搜就出來了。
在顧氏集團的官博甩出一張結婚證之後,瞬間佔據各大app的頭版。
向晚從人人喊打的小三,搖身一變成爲顧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以及向氏集團的大小姐。
有人歡喜有人憂。
喜的自然是一直相信向晚的小粉絲們,她們發着哭泣的表情包,一邊喊着“原來我們粉的小透明,竟然是總裁夫人豪門大小姐,嗚嗚嗚終於有夫家孃家人給我們撐腰了”,一邊跟着官博到處刷屏。
憂的自然是對家,依然各種挑剔各種噴,更多的是酸。
網上的熱鬧與現實中的他們無關。
媒體們容易應對,顧靖松夫婦不好糊弄,無奈之下只能將事情告知,但關於顧允深的事情,霍司清沒提,只說向晚被生意場上的對手劫走了。
季媛急個不停,顧靖松什麼風浪沒見過,很快就穩住了自家夫人,老太太那邊依舊瞞着。
…
顧允深看着紅點,不斷加快速度,與時間爭分奪秒地賽跑着。
看着還剩一百米、五十米的距離不斷拉近,很快一輛黑色的車子出現在眼前。
繃緊的神經得到緩解,他剛露出笑意,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臉上。
他看見前方的車子打了個彎,以極其快的速度往欄杆處衝上去,巨大的響聲使他下意識剎車,接着就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周遭一切都變得安靜。
顧允深大腦空白兩秒,心跳好像已經停止。
接着,汽車的鳴笛聲,警車的警報聲將他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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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晚晚…”
他低喃着,抖着手去解安全帶,伸手去按了好幾次都弄不開,最後急躁地大力一扯扯壞帶子。
周圍圍着很多人,路上的車主,以及接到他們報警的警察,顧允深一個都看不見了。
他跌跌撞撞地奔向事故發生地,推開擋路的人,他看到已經拉着警報線的繩子被撞開,繩子在空氣中靜靜地飄着,中間空出很大的缺口,周邊欄杆已經斷了。
他什麼都看不見一樣,只知道他的妻子掉下去了,他往前撲上去,胳膊被拉住,一股拉力將他帶回來。
“你幹什麼?”是賀凜的聲音。
他比顧允深晚一點到,也從遠處目睹車子掉下的瞬間。
他知道一切都要完了,看到顧允深下車時失魂的模樣,他更知道顧允深也會跟着一起死。
果然,他看到他想跳下去,幸好他動作夠快,他再一次拉住了他的兄弟。
“放開我,你放開我…”
顧允深失神大吼,整座大橋都是他撕裂的嗓音。
賀凜死死地抱住他,不讓顧允深往前,但他一個人根本拉不住瘋掉的人,周圍的警察幫着一起,最終四五個人一起才把人摁住。
喬知念在一旁放聲大哭,她不敢相信十幾分鍾前還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人,怎麼突然就掉進去江裏了。
她蹲在地上,捂着臉不停地哭,離她兩三米遠是顧允深,他被壓在地上,不斷掙扎。
“放開我,我的妻子在下面等我去救她,我再不去她會害怕的…放開…”
他喊着,是撕心裂肺的聲音。
看這情形,周圍不知情路人就知道這是家屬,大家都同情地搖頭。
他們一致認爲,都從這裏掉下去了,哪裏還有生還的可能性,就昨晚掉下去的那輛車,到現在都沒把人打撈上來。
忽然,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大家快看,下面的人把人救上來了。”
這話讓還在掙扎的男人停住,他擡頭看着前方,只見周圍的人齊齊圍過去,又很快被警察隔開。
他被賀凜拉起來,耳邊是喬知念驚喜的聲音。
“快看,是晚晚,晚晚被救上來了。”
她聽到聲音後很快跑過去,趴在安全的圍欄邊上,指着下邊看着顧允深他們。
賀凜見顧允深愣住,推了推他,急忙說:“沒聽見嗎?小晚被救了。”
他這纔像是聽到一樣,忙跑過去時還踉蹌了下,被賀凜扶住。
他探頭往橋下看,向晚正躺在船上,渾身溼漉漉的,邊上有兩人圍着,應該剛幫她做過心肺復甦,他剛好就看到她咳嗽幾下,口中吐出水來。
瞧見這一幕,顧允深腳一軟就跪了下來,泛白的大手抓着欄杆鐵柱,眼中落下淚水。
幸好她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