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白九凝就將北辰臨淵帶回了藥鬼谷。
對於絳雲說的話,白九凝也有些懷疑那幾位長老中有絳雲的人,所以將澤蘭留給了北辰臨淵。
“阿凝做什麼去了?”北辰臨淵燒還沒有退,此時被強硬地按在牀上休息。
但是有一天沒見到白九凝,他有些不安心。
“幫九弦長老去治舊疾了。”澤蘭將藥碗遞給了北辰臨淵。
“怎麼要這麼久?”北辰臨淵喝着藥,眼睛還看着外面。
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偶爾能看到幾片星星點點的火光,那都是有人的地方。
“……”澤蘭看了一眼北辰臨淵,心想着給你治療那才叫久,一夜一夜地熬,而且主子還得給你親自備藥。
但是澤蘭沒說,只是笑了笑。
解釋說。“這不算久了,主子纔去沒多久。”
“我看這九弦不挺正常的嘛,生龍活虎虎的,感情也是個病貓嘛!”北辰臨淵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
澤蘭在想,這是在喫醋嘛?
“藥鬼谷的人,沒有一個是身體無恙的。”
聽了這話,北辰臨淵一愣。
然後神情複雜的看向澤蘭,試探道。“每個人嗎?”
澤蘭不如聞人那麼有防備心,想着北辰臨淵又是白九凝的心上人,還很老實地點了頭。
“也包括你主子?”北辰臨淵讓自己儘量放鬆語氣。
澤蘭聽到有人問白九凝的身體,他默然的半晌,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主子不是有神醫,沒有辦法治?”能幫別人治舊疾,她爲何不先治好自己?
是因爲沒有辦法?
還是缺少藥。
想起之前雲流說的話,說她的脈象不正常,但是因爲白九凝也精通醫道,雲流也不敢確定。
現在想來定是真的有問題的。
澤蘭對於這個問題,只是搖頭。“這事,主子不與我們說,我們也不清楚。”
好套話的,啥也不知道。
不好套話的,問了也白問。
北辰臨淵頭往牀頭一仰,用手臂擋住了雙眼,想在藥鬼谷尋到點有用的信息太難了。
……
同時,白九凝和九弦坐在屋頂上喝酒。
看着天空的星星。
“我這舊疾,說起來還是爲了你受的。”九弦往屋頂一躺,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邊。
“你說你當年纔多大啊,心思就那麼重。”
聽到九弦提及過往的事情,白九凝半曲條腿架着,將手裏的頭酒一飲而盡。
“不是你在我背後下暗手,我也不至於對你下手。”
九弦笑了一聲。“對,怪我。”
他又坐起來,滿上酒。“敬你,向你道歉。”
“可是你後來也救了我很多次,一開始出任務,我總是個拖累,是你不嫌煩地帶着我完成的,所以我們間的恩怨很難講。”
白九凝碰了杯,將酒一飲而盡。
見白九凝將酒喝了,九弦又笑道。
“你後面也救了我很多次。”
“不過當年絳雲當谷主時,藥鬼谷可沒有這樣平靜,特別是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在想着怎麼活着見明天的太陽……更不可能在這裏喝着酒,談人生。”
白九凝側過頭來看他,嗤笑了一聲。“你想跟我談什麼人生?”
“你對那個北辰臨淵……”九弦見氣氛到這裏了,也就直接問了。
“你會嫁給他嗎?”
白九凝從來沒有想過問題,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爲什麼不是我娶他?”
九弦一愣。
她是認真的嗎?
“別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嗎,我連活下去都成問題,怎麼會想這些事情?多則兩年,少則一年……”
她就得死!
白九凝長嘆了一口氣。
“那他知道嗎?”九弦眯了眯眼睛,隱藏了眼裏的幾分冷意。
“我沒有與他說過,所以他纔會這樣,等我把他治好,與他說開了,就好了,我與他……”
白九凝喝了一口酒,停頓了許久。
九弦也沒有催。
良久,白九凝幽幽地吐出一句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是說,他是朝廷的人,你是江湖人?”九弦查了北辰臨淵的來歷,不查不知道,一查也是嚇一跳。
居然是北炎的那傳聞中的修羅。
江湖人對於他別的不清楚,但是骨坡以及西北之戰卻是極爲佩服的,在完全低迷的情況下打勝。
還有更有名的是他的那把劍。
要不是北辰臨淵太過分,他可能對北辰臨淵的敵意不會那麼大,畢竟他算起來,是救人於水火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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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們這些江湖中人,也是敬佩的。
“很難說。”白九凝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又碰了一下九弦的酒杯,然後將酒杯一飲而盡。
“你要絳雲當時留下的那個邪功,是想從裏面找到解蠱毒的辦法嗎?”九弦盯着酒杯中的酒。
酒一直在晃。
“是找殺死絳雲的辦法。”白九凝看着今天的天空。
可能因爲前面下過雨,天空很乾淨,星星和月亮都特別清晰。
不像那記憶裏的時代,擡頭看天時,已經看不到星星了……
關於那個時代的記憶,也是不全的。
但是她也沒有過於期待那些記憶能對自己有用,畢竟這個時代完全架空,而且很多認知與那些時代的記憶根本不通用。
這一句話,直接讓九弦閉了嘴。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良久九弦又突然問了一句,“我能問一句,你在那萬蟲窋中,到底是得了什麼東西嗎?”
這話一問,白九凝比剛纔還要沉默。
臉上的表情迅速斂雲,看向九弦的眸子冷若寒潭。
九弦感覺到白九凝身上逼人的威勢,蔓延過來,他突然頓住,這是問到了她的禁忌了?
特別是對上白九凝那雙懷疑的眼睛。“我就是問問。”
那一眼,十點的冷漠。
九弦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着審視。
“絳雲,前兩天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白九凝看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冷冽。
“這絕對是巧合。”九弦舞着手,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更可怕的是他還沒有證據。
真的就是他好奇,並非是幫絳雲問的。
白九凝已經收回了目光,看向遠處,半晌她終於笑出聲來,胸腔震動。“那麼緊張做什麼?”
“藥鬼谷裏一定會有絳雲的人。”
“不是你,也會是他。”
“於我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好懼的……你們是不是絳雲的人,對我並沒有影響。”
白九凝放下酒杯,也學着九弦的模樣,枕着手臂,躺在屋檐上。
九弦想打自己一巴掌,這樣的好的氣氛,他說了一句這麼破壞氣氛的話,沒有把握好機會。
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白九凝終於動了。
她伸出手向着天空。
清清冷冷的笑道。“我窺探到了天機,得到一段不屬於又屬於我的記憶……”
有些話,白九凝從來沒有與別人說過。
但是可能今晚上的夜色太美,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