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禛好笑,這位車公子,進他主帥的營帳似進自己家一樣隨便。
“車公子說笑呢?軍營重地,陽氣頂盛,什麼樣的污穢能在這裏存活?”
車怡然指着外面大陽地底下:“那是你沒看到,你這營帳外爬滿了蟲子,明明都是怕光的東西,這會排着隊不要命地往一處走,這不是鬧鬼是什麼?”
白清漓憋着笑,那是她灑的招蟲粉起效了。
車怡然在房中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白清漓,剛要問她人呢,就看到一身灰衣打扮,醜得連親媽都認不出來的男子。
他指着白清漓,想說你怎麼又變回去了,話到嘴邊問她:“你又是誰?”
劍影忙道:“車公子,這是我們新請的大夫,是個啞巴。白姑娘已經下山,你是不是也該離開?”
車怡然瞪着白清漓,眼神問她:“別忘記我的們約定。”
劍影見他不走,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這是白姑娘給你的留言。”
車怡然盯着白睛漓,打開字條,他心情平復許多,上面講述,只要禮老一到,她這邊即會下山與之匯合,絕對不會耽誤西藩百姓病情。
他冷哼,看在這女人一直將百姓的病情放在心上的份,他就暫且配合一下。
不過讓他下山,讓這個女人和牀上那個小白臉你儂我儂?那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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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着阡陌禛拱手,“那在下先行離去,王爺保重!”
白清漓見他這樣配合,長長吁了一口氣,真怕這個定時炸彈隨時將她的計劃給破壞了。
阡陌禛將下人都屏退,問她:“這位車公子是什麼身份?”
先前他病着,沒有顧得上問,剛剛他明顯感受到,這個男人對他的清漓有覬覦之心。
明明是桀驁不馴的性子,卻對清漓的話言聽計從!
白清漓也沒想過隱瞞他,便將車怡然的身份詳細告知。
“當初,若不是他幫我一把,我應當就被阡陌寒給帶回去了。”所以她還是挺感謝車怡然的。
“恩。”阡陌禛應着。
“原想着就此分別,可他稱西藩正在鬧疫情,死傷很重,我既然懂得醫術,剛好朝廷通緝,便想着與他一同去西藩,我倆現在算是利益關係。”
阡陌禛拉着她纖纖玉手,粗糲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蹭着。
“西藩,女子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你到了那邊,沒有信得過的人護你,我不放心。”
白清漓心中同樣也在擔心他,傷得這樣重,隨時會收到皇帝的急詔回京,回去後可能還要被問責與自己的關係。
禛的煩心事已經很多了,她不想他再操心自己。
“放心了,我有醫術在身,他們用得到我,不會對我如何,倒是你才真的叫人不放心。”
“我這裏你也放心,北狄已經在籌備糧草,我受傷的消息一旦傳回去,北狄就會有進一步動作,到時候,皇兄只怕是後悔動我了。”
與其擔心還沒有發生的,不如過好當下。
阡陌禛道:“要不要下會棋?我這躺着,實在是無聊。”
白清漓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有機會讓你歇着,你還不滿足。”
她拿來棋盤放在他腿上,“下棋太廢腦子,我們玩五子棋,休閒益智,隨時能結束。”
她不想承認,自己棋下得很爛,和一個時常將棋譜捧在手上的人下棋,她還不想自討沒趣。
阡陌禛沒玩過五子棋,二人一時間下的都饒有興致。
車怡然偷了一身侍衛的衣服,拿着一把槍出現在主帳後方,他立在那充當守衛,實則想監視一下這一男一女在帳中幹什麼。
可是他立在那裏偷聽了好一會,帳中安靜得讓人起疑。
他看了一眼天色,難不成那個病秧子是又睡着了?
他想繞到窗口處,看一看帳內之人在做什麼?不過才探頭,迎面就飛來一顆棋子,兩相同時進行,以他的身手,竟然剛巧被棋子砸中。
他捂着眼睛沒敢吭聲,心下驚駭,這幽王的武功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了?他在帳外偷聽都知道?
白清漓卻是這時收了棋盤,嬌嗔,“不好玩,和王爺下棋不許出聲、也不許悔子,二十局輸了十八局,不曉得讓我。”
阡陌禛寵溺地看着她,“下你最擅長的還耍賴,叫本王說你什麼好?”
白清漓纔沒有耍賴呢,是翠鳥告訴她,有人在偷窺,她才撿了一顆棋丟出去。
“我去看一下那個吳京曬死了沒,王爺您自己看一會書。”她將一摞書放至榻前,自己轉身出了營帳。
看到穿成侍衛服,改頭換面的車怡然,她沒好氣地扯着他的手臂往遠處走。
“車怡然,你也真是夠可以的,堂堂一族首領行小人之事,你這樣不覺得丟人?”
車怡然被當衆揭穿,裏子面子感覺都丟了。
可是他嘴硬,堅決不能承認自己是怕她與那男人獨處一室,又做出啥刺激人的舉動。
“我這樣做,我這樣做還不是爲了…”爲了,他看到陽光地裏的大缸。
“爲了好奇那裏的那個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