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少女的氣息平穩下來了，夜無溟看着她睡顏的眼神逐漸變得溫和起來。
其實，他說謊了。
他的舊傷並沒有發作。
他只是想來看她，也只是想和她安靜地獨處。
這一切，都是他在遵從自己的內心。
他不明白何爲心動，因爲他自誕世以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性生出過這樣的情緒。
他想着，如此長久下來，或許就能徹底明白情爲何物。
魔尊垂下長長的眼睫，陷入沉思。
*
黃泉之境，鬼域。
幽霄殿內，寒淵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慵懶地擱在座椅扶手，託臉望向跪於座下的五名魔族。
站在寒淵座椅左右兩側的是一男一女，那是他的下屬，魍魎和魑魅。
“尊主，這些天來我們一直都謹遵您的吩咐，潛身於魔域各個地方，可最終還是被夜無溟的手下追查到了……是我們無能！”
爲首的魔族低着頭顱，雙手抱拳，嗓音裏帶着幾分顫意。
寒淵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悅耳的嗓音沒什麼溫度：“這才藏了幾天，那麼輕易就被抓到，確實挺無能的。”
那魔族的身子不自主抖了一下。
“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們從魔域八十八牢中救出來嗎？”寒淵微微一笑，但笑容不達眼底，“那是因爲你們還有利用價值。”
“可我鬼域不養閒雜魔族。這次的行動，你們是失敗得很徹底呢，接下來要怎麼辦纔好？”
一番話剛出，整個幽霄殿內沒有一個魔族應聲。
氣氛在瞬間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那五個跪在寒淵身前的魔族親信，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臉上盡是惶恐。
半響，名喚“魑魅”的女下屬對寒淵恭敬地作揖，紅脣輕啓：“尊上，屬下打聽到夜無溟在這些天裏經常出入碧落之境，似乎是前往璃安國。”
“再加上，尊上您親自去了一趟藥王之森後，得知夜無溟與一人族少女頗爲親密，屬下猜測，那人族少女應該和夜無溟關係非同一般。”
“或許……我們可以挖一下此人族少女的底，從她入手。”
魑魅說完，那五個親信聽得心裏又驚訝又奇怪。
什麼？
他們沒聽錯吧？
夜無溟這個冷漠無情的大魔頭，會和人族會關係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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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淵沒有說話。
只是腦中不由自主回憶起那張五官精緻的小臉。
雲瀾嗎？
這小姑娘確實有趣。
明知自身的修爲與他天差地別，卻能硬生生扛下他的攻擊，以及他釋放出來的領域之力。
而且，她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祕密——
契約了一只擁有領域的神獸、一柄殺氣濃重的七殺劍，甚至能馴服魔植囚骨蘭，又有號稱天下奇火的紅蓮業火，再加上她那些古怪的身法和功夫……
他覺得，她身上的祕密遠不止如此。
慢慢挖掘起來才更有意思。
他也捨不得，就這麼把有趣的小姑娘殺了……
爲首的親信見寒淵沒有說話，以爲他是在考慮魑魅的提議，眼睛一亮：將功補過的好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於是，那親信立即道：“尊主，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只要您的一聲令下，我們就馬上潛入碧落之境，去把那人族少女抓到手中！”
“反正，人族於魔族眼中形同螻蟻，嚴刑拷打一番，該招的和不該招的，也肯定會全都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