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古斯特停在別墅門前，白新側過頭來，“到了。”
別墅前，李媽殷切地望着程子玥。
程子玥心頭一窒。
“太太您回來了。”車一停，李媽小跑到她面前，仰着頭，“祁總他怎麼說？”
程子玥垂着頭，沒說話。
李媽意識到自己過於急切，訕訕地笑了，程子玥垂着臉，“我問了，他說沒問題。”
“什麼？”李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祁總這意思是，我家老李的裁員……？”
“放心。”程子玥別過頭去，“但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處理，現在有些忙。”
“這，這……”李媽激動得幾乎泣不成聲，如果現在不是在別墅外，程子玥毫不懷疑她會當場給她跪下。
程子玥的眼底微微溼潤，走進別墅，白新低着頭跟在她身後。
“太太，李媽這件事。”白新有些遲疑地提起，“祁總真的會處理嗎？”
“不知道。”程子玥聲音淡淡，“我經歷過她的生活，我知道，對於她來說，希望有多重要。”
有時候，只要一點希望，就能激起人度過漫長餘生。
白新沒再說話，程子玥靠坐在沙發裏，有些疲憊。
擺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開始“嘀嘀”作響，一下子涌入好幾條短信。
程子玥掃了一眼，愣住了。
“太太。”白新在她身後，短信內容一覽無餘，氣得臉色漲紅，“他們怎麼能這麼做？都已經簽好合同了，現在說你抄襲違約？這明明是你自己一筆一筆畫出來的！”
是來自前段時間合作過的甲方的短信，內容居然都是清一色的說程子玥抄襲。
程子玥漠然看着短信，隨手點了刪除。
“太太。”白新覺得自己情緒有些過激，她難以理解程子玥居然這麼淡定，又有點心疼，“他們一定是知道祁總昏迷了，所以趁機落井下石。”
“我知道。”程子玥把玩着手機，像是在等待某個人的來電。
過了一會，手機屏幕又亮了。
【晚上7點，1984包廂。】發件人是陸寅笙。
程子玥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逐漸放鬆：“現在幾點？”
白新看了眼表：“五點四十。”
還有點時間，程子玥先吃了點飯菜墊肚子，上樓換衣服。
臥室關上了門，程子玥洗了澡躺在牀上，頭髮還沒吹乾，陷入沉沉的困頓。
白新在樓下的客廳等候，李媽給她端來水果：“喫點吧，還有一會呢。”
“謝謝。”白新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大家都不容易，太太也是。”李媽順勢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始剝橘子，“我也知道我們老李的事情不好辦，但我沒辦法了，也不敢跟祁總提，太太人好，心善，什麼事都想着我們。”
說着說着，李媽又開始抹眼淚。
白新不擅長安慰人，只好笨拙地撫摸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過了一會，白新接了小志回來，男孩好像在學校裏聽說了什麼，一進別墅便沉着臉，小嘴緊抿。送他回來的白新面色也不太好看。
小志在客廳裏坐了一會，便上樓去做作業了，連李媽給他準備的糕點水果都沒喫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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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玥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腦袋有些昏沉，她坐起身來，手背貼在腦袋上，隱隱有些發熱。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男孩稚嫩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嗯。”程子玥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還算平整。
男孩推開門走進來，他只穿了件毛衣，光着腳，看上去身形有些單薄。
“說過多少次了，小志，要養成穿鞋子的習慣。”程子玥擰着眉，把自己的鞋子踢到他面前，“你身子不好，更要注意。”
“我知道了。”小志順從地踩進她的鞋子裏，蹟拉着走到牀邊，抱膝坐下，“祁哥哥是不是昏迷了？”
程子玥整理被單的手頓了頓：“你聽誰說的？”
“我們學校都知道，他已經不是校董了。”小志的表情平淡，“姐姐，我們是不是要被趕出去了？”
“別擔心。”程子玥摸摸他的腦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時間已近七點，她起身準備出門，男孩從背後拽住了她的衣角：“我們能不能搬出去住？”
這已經是不知是他第幾次提出來搬出去了，程子玥不得不轉過來正視男孩的想法：“爲什麼你總想搬出去？”
“因爲祁哥哥對姐姐不好。”童言總是直白，小志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每天晚上都能聽見你們吵架。”
程子玥被他噎了一下，想起自己最近和祁珩吵架的次數確實有點多，有些抱歉：“打擾到你休息了嗎？”
“而且。”小志直視她的眼睛，“祁哥哥已經有老婆了，姐姐，你是小三嗎？”
“小志。”程子玥的額頭青筋微跳，“我不是教過你嗎，不可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老師同學們都是這麼說的。”男孩的面頰浮上一層淺淺的紅色，是生氣時纔有的模樣，他雙手握着拳，隱忍已久的突然爆發，程子玥有些措手不及。
一想到他是因爲祁珩的關係才能進那所學校，他本身就有智力問題，之前又受過虐待，程子玥原本憤怒的心漸漸冷卻下來。
“小志，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我們可以談談嗎？”程子玥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點，按響身邊的鈴，“李媽，送杯水上來。”
男孩負氣地抿着脣，不接受，但也沒有拒絕。
李媽端了杯果汁進來，程子玥看了眼表，還有點時間，她不打算說服這個孩子，但至少得讓他了解目前的處境。
“你是因爲他們說的話，才覺得姐姐是小三對不對？”程子玥摸摸他的腦袋，“小志，如果我說我不是，你是願意信他們，還是信我呢？”
小志癟起嘴，表情倔強：“姐姐不可能是小三。”
程子玥心頭涌上一陣感動，“是，姐姐不可能是。”
“可是他們都說，說你水性楊花，品行不端正。”小志說着說着，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你和祁哥哥住在一個房間，他們說你勾飲祁哥哥，搶了祁太太的男人。”
